顾昀和瞥了乌辛一眼,吓得乌辛连忙噤声,他这不是传达老爷和大长公主的意思呢吗!
一直躲在暗处的小婢女,见着顾昀和与乌辛已经走远才从树丛里走了出来,匆匆跑到了绒儿身边将刚才见着的事情与乌辛说过的话一字不漏地报了上去。
绒儿有些忐忑地如实告诉了安许许,安许许正剥着橘子皮与平宁郡主说着话,听着绒儿在耳边的细雨,手下一个用力,长长的指甲噗地刺进橘子里,淡橙色的汁液慢慢渗出来。
“许许,许许?你怎么了?”平宁郡主正说的起劲,却见安许许一脸暗沉,不禁有些担心地问道。
“没什么,只是想起了一些事情。”
“哦,今日余浅偌没有来啊,你是不是没给她递请柬啊?”平宁郡主作为显亲王一系唯一地血脉,那可是被当作眼珠子般疼爱,性子难免有些单纯,说话一向不多经考虑。
“递了的,想来是她有什么事情走不开吧。”平宁郡主的话让安许许生出些许恼意,这话是什么意思,说她故意不给余浅偌发请柬?
“我还想看京都双姝站在一起呢,今日许许你盛装出席,也不知道比不比得过余浅偌。”平宁郡主噘着嘴,圆嘟嘟的脸蛋上露出遗憾。
安许许听见这话,心口又是一闷,这话什么意思,说她即便盛装出席也不一定比得过余浅偌?
第十三章
这边筵席热热闹闹,那边安深深也准备过去,刚转身,眼前一道人影掠过,手中的帕子不翼而飞。
男子立在凉亭窄窄的扶栏上,颀长的身体靠着朱红色的亭柱,一身潋滟的红衣因着刚才的快速动作而被掠起,外面罩着的梅花纹暗色纱袍的边角时不时滑过她的脸颊,安深深急急地后退一步,呆呆地看着那颇为悠闲的人,久久回不了神,微弱的太阳光穿过层层云雾透入那双眼里,她依稀恍惚看见了三月桃花,迎风带露。
这是一张很容易便叫人心神摇曳的脸,安深深有些艰难地咽了咽口水,来人之姿容世上怕是无人能出其右,虽然生着一双难掩媚气的桃花眼,但是偏偏叫人瞧出了神清骨秀的味道,有桃花的微醉风情,亦有青竹的隽雅风姿。
“嗤……,顾昀和读书读傻了吧。”男子把手帕散开来,唇角微扬:“枯枝烂叶……亏他掰扯得出来。”
是个人都会喜欢美好的东西,安深深也不例外,但是作为一个见惯了各形各色奇奇怪怪鬼魂的人,她对于美丑其实都已经没什么感觉了。
“请把东西还我。”
“你是说这个?哦……原来是你的。”男子的声线带着一丝清冽,但是安深深保证她绝对听到了嫌弃的意思!
“还我!”装间接性失忆是吧?安深深爬上亭子一把将帕子抓住。
两人一人扯着一角,安深深用力地拉拽。可惜对方依旧纹丝不动:“喂,你究竟想干嘛啊?”
耳边传来一声冷笑,帕子上的力道瞬间消失,对方突然松手,安深深猝不及防,身体后仰,急速后退撞在另一边的柱子上,力道太大,后背疼得厉害。
“看来不记得我了。”
眼前光影一闪,男子已经到了她面前,冰凉的手轻轻地握住了她的脖子,安深深被突然袭来的凉意冻得打了个哆嗦,眉头有些不适的紧皱,这种寒气不应该在正常人类身上存在啊。
脖子上的手并没有用力,但是感觉可并不怎么好,安深深抓住对方的手臂试图让他松开来,这难不成是厉鬼?不不……不对,一点儿鬼气都没有,是人无疑,可是……
“你放开我!”
“本来还想着如果你记得我,就直接杀了你呢。”男子沉着脸叹了一口,也不知道是惋惜还是如何:“既然不记得,那就算了吧。”
这暗沉的气场,这神经病一样的话……哪里来的疯子?好想糊这疯子一脸稀泥!
握着脖子的手已经拿开了,安深深双手揉着自己发凉的脖颈使其回暖,匆匆忙忙跑离开了此处。
“世子……你为何……”吓人家小姑娘?那可是你的救命恩人呐!远处的云封在安深深离开之后飞身到了亭子里。
沈立循将落在扶栏上手帕捡了起来,悠闲地斜靠在柱子上:“敬国公府可真清静。”这么久了他一个鬼影子都没瞧见,真是难得的清闲地,他居然有点不想走了。
岸边垂柳随风而起,似乎想要跃入湖中近观莲花风姿,沈立循双目微闭,没关系,很快他的家也会成为一个清静的地方。
云封皱了皱眉,所以……国公府很清静和吓你的救命恩人有什么关系吗?
细细碎碎的脚步声传来,寻了许久的侍女见着亭中站着的两人连忙加快了步伐。
“世子,这是郡主从安三姑娘那里拿来的符纸。”
沈立循接过符纸和怀中另外一张作了对比,纹路相差不大:“该回府了。”
“哥,郡主的贴身丫鬟妙香呢?”云芳非拿着胳膊肘碰了碰云封:“郡主要人呢。”
“在府中,郡主回去就能见着了。”丢下这句话,云封将长剑抱在怀里跟着沈立循离开。
云芳非摸了摸缠在腰间的长鞭,有时候她甚至怀疑自己和云封不是一个娘生的,这相处可比陌生人还要陌生人,云芳非无奈地耸了耸肩,摇头晃脑长吁短叹。
安许许的生辰宴余浅偌没有来,众贵女们期待的京都双姝争锋相对的局面自然也没有出现,散宴的时候不少官家小姐在遗憾期待已久的撕逼大战没出现,众人只得把兴致放在不久之后余浅偌的生辰宴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