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深深被柳青枫的动作吓了一跳,还没咽下肚子的包子噎在喉咙口上不得下不得,捂着咽喉连忙给自己灌了半碗稀粥,折腾了好一会儿才给咽了下去。
“皇后……娘娘……你……”她今天不止受了宠妃一拜,现在还受了当朝皇后一拜,安深深咽了咽口水,今天似乎不大对劲儿啊!
“师父不要这么见外,我是你徒弟,你叫我名字就好了,我姓柳,名唤青枫,什么皇后不皇后,我呀就是一个挂名的。”柳青枫摆了摆手坐下,翘着腿撑着脑袋,笑意盈盈。
安深深指了指下巴,望了望房梁:“师父?徒弟?我什么时候又多了一个徒弟了?皇后娘娘你可不要跟我开玩笑。”这个玩笑一点儿也不好笑嘛。
柳青枫伸出手扯着安深深的袖子把人拉到面前,再一个用力把人拉在怀里,修长的手指轻轻地挑起安深深下巴,柳眉上挑:“师父,你看着我的眼睛,你看到了什么?”
安深深呆呆地摇了摇头。站着当背景板的余楚未抿唇笑了笑,哪怕荒废多年,这皇后娘娘的纨绔做派倒是一点儿也没落下。
柳青枫眨着眼睛,常常的羽睫一扑一扑的:“我的眼里全是一片真诚啊,师父,我已经和师妹商量过了,以后呢我才是大师姐,你可别弄混了!”
“我不是很明白你……的意思。”安深深连忙扳开柳青枫的手,站起身连连后退了好几步与其拉开距离。
“很简单啊,以后啊,我就是你大徒弟,菖黎呢就降了等级变成二徒弟了。”柳青枫拿起桌上的筷子给自己夹了个春卷,一边吃一边说道。
“为什么我什么都不知道?”她这不会是被沈半薇给卖了吧!
“这种事情就不要过多的在意嘛。”柳青枫指了指余楚未:“淑妃你站着干什么,坐啊,回头被李知衍知道了,还不得心疼死啊,他宝贝心肝儿这么干站着,得找我算账了。”
余楚未尴尬地笑了笑依言坐下:“皇后娘娘说笑了。”
“我这个人最不喜欢说笑话了。”柳青枫放下筷子,转头又和安深深说起话来:“师父,你教我画符吧。”
安深深想起那日在翠微宫柳青枫拉着她的裙角问她轮回符的事情:“你莫不是还惦记着轮回符,我没骗你,真的没有什么轮回符。”
柳青枫一愣,随即笑了笑:“不是不是,我只是想着学学画符打发打发时间也好,每日里无聊的很。”毕竟岁月长的很,她好像没什么事情可做,哎呀,今日一听见淑妃把人请进了宫来,她可是急急忙忙就赶来了。
“这画符也是讲究天赋的,我看娘娘你,好像没什么天赋。”安深深记得自己那天瞄过一眼落在地上的符纸,真不是她说,以前老和尚收养过的一条小白狗都画的比她好。
柳青枫闻言也不恼,反倒是长叹一声:“果然,我的所有天赋都在吃喝玩乐上,那些东西无师自通照样玩的头头是道。”感叹完这些,柳青枫也没再提要学着画符的事情,但却一直坚持叫安深深师父,安深深纠正了半天,可人就是不改,无奈地摆了摆头,算了,师父就师父呗,当今皇后的师父这个名号挂着好像还挺让人嘚瑟的。
安深深兀自琢磨了一番,也不再纠结称呼问题,而是看着柳青枫问道:“娘娘你可不可以把那日拿出来的除秽符借我瞧瞧?”薛寄容画的符纸,她其实挺好奇的,虽然她手上有薛寄容的万符图,但那和真正的符纸是不同的。
柳青枫扯下腰间的香囊扔给安深深:“师父,你们捉鬼师是不是都相当的崇拜薛大人?”初代捉鬼师,这个名头听起来就很厉害的样子。
安深深接过香囊将符纸掏了出来,黄色的符纸上朱砂符印隐隐泛着光华,安深深摸了摸那符印纹路,回道:“当然,毕竟是被奉为捉鬼师之祖的人,现在一般的捉鬼师家里都是摆着她的牌位的。”安深深拿起符纸对着门外的亮光,她没想到这符纸存留了上千年居然依旧没有失去效力,果真是厉害啊,这得多深厚的功力啊。
柳青枫也看不懂那符纸,对于薛寄容,她也只听季俢提过,算不上了解也不是特别好奇。
“对了,师父,我在京郊有一个庄子,那地方可是风水宝地,这些年啊一直闷在屋子好久没出去过了,我打算呢出去透透气,你要不要和我一起去看看啊?”柳青枫撩了撩自己额前的碎发:“你如果喜欢呢,就当作拜师礼送给你了。”
安深深把符纸还了回去,凑近了些,她刚刚是不是听错了什么,拜师礼?庄子?
柳青枫看到安深深脸上毫不掩饰的疑惑,眉眼上扬:“师父不要这么看着我,我喜欢给美人儿送东西,更何况这美人儿还是我师父。”
真是出手阔绰的很!安深深喝了一口水压压惊,却听见余楚未轻声道:“昔日皇后娘娘年幼时也曾说过这话,当初京都传的沸沸扬扬呢,我记着好像是在秦州,对着当初名动天下的送玉坊花魁玉苒姑娘说的,传闻娘娘当日对着玉苒姑娘一掷千金,说是只为红颜一舞。”
“幼时?送玉坊!”送玉坊她是知道的,乃是有名的歌舞坊,她虽然没去过,但是也曾听闻那地方的姑娘一个比一个水灵,有玉之美名。
“嗯……我记得吧,当时我七岁,去了一趟秦州玩儿就顺便去了送玉坊,那玉苒姑娘确实不负第一花魁的名头,长得岂止是一个好字了得啊,对于美人儿我一向出手大方,就随手给了一叠银票。只是可惜后来听说病逝了,天妒红颜啊。”柳青枫扳了扳手指,比出七根手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