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京民风开放,这种事情也无伤大雅。
况且今日这场赏花宴本就是为了姻缘相看之事而设立,是以刚起了一个话头,旁边的人也兴高采烈地接上。
“说说说说,李兄啊,你才去过闻府就对那闻大小姐提亲,到底见到了没?”
被叫做李兄的男子霎时间有些害羞,涨红了脸,“见、见是见到了。”
“见到了?长什么样子?”
“隔得太远,没看清。就只看到了个模糊的身形。”
“连脸都没瞧见,那你怎么隔日就去提亲了?你怕不是诓我们的吧,咱们几个可是真的把你当兄弟,你却藏着掖着不告诉我们是吧?”
李兄连忙想解释,但是越解释越结巴,回道:“不、不是这样的。我虽、虽然没看到那位闻姑娘到底长什么样子,但是远远听到了、她的声音。很好听,很温柔,我虽然门第不显,但心中思慕这样的姑娘,所以、所以才……”
他虽说不显,但也是自谦。
今日能出现在这里的世家子,要么是祖上荫蔽,是有名的簪缨世家,要么就是朝中有亲眷为官,手握大权。
看他这说话磕磕绊绊的样子,想来闻大小姐也不可能看上他。
旁边的人也没准备再问他了,转而问向一直在旁边默不作声的程屹。
“程三。我是记得闻家与你们家根本就是毫无关联,根本没有邀请程家吧,那怎么我听说前往闻府求亲的人,也有你呢?”
身穿青衫的世家郎君,气度琅琅如玉,周身清贵无双。
正是程家行三,程屹。
程屹才情出众,相貌更是清俊,上京心仪他的贵女也是众多。
他已至弱冠都未成家,早前想要和程家结亲的也不在少数,却又都没了什么下文。
没想到现在却是程家主动前去闻府提亲。
若不是对于这位闻大小姐的传言实在是太多,只怕这件事也要成为上京最近为人所知的逸闻。
程屹的回答倒是很简单,只轻笑着回道:“窈窕淑女,君子好逑。也是寻常。”
这话四两拨千斤,旁人不乐意了,连忙问道:“那程兄你到底见没见过那位闻家大小姐啊?”
程屹没说话了。
但笑不语。
在那边人话音刚落的时候,只见从水榭那边走来一位少女。
春日迟迟,宫中几株桃树和梨树开得正好,时不时落下几片伶仃细碎的花瓣,水池涟漪浮动,暗香袅袅,却皆不如这迎面走来的为人瞩目。
少女穿了一件算得上是颜色极素淡的襦裙,只下摆上绣垂丝海棠,平添几分步履间的流光熠熠。
行走间身后的披帛如绢似纱,宛若流云。
瞳仁比寻常人要更黑一些,显出几分更甚春色的灵动,秾艳十分,更不用说随着她行走时,流苏发出极细微的声响,耳铛也随之晃动,更衬得肤色如瓷,姿容出挑。
刚刚还喧嚷的世家子们霎时间静寂。
更有甚者连手中的茶盏都摔下去了,清脆的一声响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