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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可是李全德亲耳听见的,他一听见,就不敢耽搁,赶紧过来告知朕了,朕也不知晓他竟然把心思藏得这么深。”
皇帝没忍住道:“那姑娘家朕也打听过了,章怀晟的外孙女,前些时日才随父上京。”
“闻家那个小姑娘?”长公主迟虑,“是她?”
皇帝道:“不查不知道,一查朕才发现,其实三年前阿珣就打听过她。当日他说要找一个藕粉襦裙的少女,那日宫中正是册立郡主的日子,京中贵女来的不多,若说十五六岁的姑娘家,一只手都数得过来,细细查来,只有她当日的衣装相符。”
长公主显然是被说动了,思虑片刻,但还是叹气道:“可是,我也听说了,前些时日,阿珣还说过这个闻家姑娘,说她……不过尔尔。”
这么一说,就连皇帝都有点怀疑了。
他略微思忖,突然恍然大悟道:“阿姐是不是没见过那姑娘?”
“是没见过。”
皇帝想了想道:“但朕见过。朕当时见到她的时候还想着,这个小姑娘生得极其出众,整个京中都未必有贵女能出其左右。这么一位姑娘家,阿珣却这么说她,显然是违背本心。”
“既然是心悦人家,为什么又要这么说她?”
皇帝解释道:“阿珣是什么性子,阿姐你也知晓。他就是这么个恣睢不驯的性子,又没怎么与姑娘家接触,根本不知道怎么讨别人欢心。恐怕就是想用这样的方法,来吸引她的注意。”
长公主听到这里,也恍然大悟,“原是这样。我想起来,阿珣有日突然来问我什么布料,就是那个银月缎,还说是与什么查案有关。我还去问过,他那日正是刚从骊山下回来,闻府那一日刚巧也是在骊山,他正是救了闻府的女眷。”
这些线索串联起来。
这、原来他这么早就已经对人家闻姑娘动心了?
他的心思藏得这么深。
他们竟全然不知。
皇帝也回想起来,顿悟:“原来如此。月余前,阿珣把宫中的银月缎全都拿走了,朕当时还以为是做什么用,原来竟是为了讨闻姑娘欢心!”
恰在此时,内监领着大理寺的官吏走进。
那官吏显然是不懂今日自己为什么得见天颜,颤颤巍巍地跟在内监后面。
方才在大理寺,他已经问过内监自己到底犯了什么事,那内监也只面上含笑,说前往宫中一去便知。
来的人正是李司直。
他身穿品阶不高的深绿官袍,在走入明德殿的时候,已经把自己这辈子做过的事情都想了个遍。
李司直不敢推脱,到殿内后躬身道:“臣鄙姓李,时任大理寺司直,参见陛下。”
他不敢抬头,片刻后才听到皇帝和颜悦色道:“李司直无需多礼。朕今日召你前来,是为一件要事。”
近些天来大理寺没有什么案子,就算是有,也远轮不到自己一个司直前来禀告陛下。
尽管皇帝此时和颜悦色,李司直也还是心中惴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