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军长是特别聪明的人。”
邢骁霏分析道:“聪明人怕死,越聪明的人就越怕死。爱打牌又娶妾,余军长还是爱享乐之人,所以我觉得处长您的第一感很对,余军长应该是那种能被震慑住的人。
我的好友叶继信曾和我说,第一军打仗很怂,可能就是因为余汉谋善于比较得失,轻易不生战心。”
“博涵,你也这么看?”林怀粤欣喜道。
“对,但用手枪肯定不行,哪怕一百把一千把手枪,也吓不住余军长,他是冷静的老军伍,手下三万人枪。”邢骁霏继续道:
“要想吓住他,还是要从咱们这架飞机上想办法才行。我们全粤军只有广州有完整的防空体系,布伦海姆去攻击余军长,他没办法反制,才会害怕。”
“对!我得到情报,一边派人上报一边就往大沙头赶,就是这个意思!只有用布伦海姆才能震慑他。”林怀粤真的提起了一点精神,脸色也好了不少。
“邢总,你意思是,我们现在就去炸了他的指挥部?”后面周义问道。
“不,当然不行。余军长又没有公开投南京,我们怎么能对他动手?”邢骁霏果断道:“余军长现在或许还在犹豫,咱们一动手就把他推出去了。炸弹落下,他刚好有个理由或者借口。”
“这也是我最担心的一件事!”林怀粤叹息道:“原来陈总司令和李宗仁打仗的时候,余汉谋就曾经搞过这么一次。没想到同样的戏又来演一回!”
“之前还有过先例吗!”邢骁霏像捞到了一根救命的火腿肠。“处长,您能把之前的事仔细说说吗?”
“那是七年前的事了,我也是听长辈聊过一下。”林怀粤理了理思绪。“你们军校的老校长,现在的三军长李杨敬资历很高。
他曾经是黄埔军校的教育长,当时常凯申是老蒋,李扬敬的绰号小蒋,为人处事严正不阿,极讲原则极有威权。
和出身行伍,整天和官兵打牌的一军长余汉魂一比,两人个性既不一样,带兵方式也不一样,互相看不惯,第一军和第三军之间,也是格格不入。”
“如果只是个性不合,不至于弄成这样水火不容吧。”
“对,七年前,余汉谋和李扬敬都还是旅长,相互也只是看不惯,关系还没有现在那么僵。”林怀粤一边想,一边叙说道:
“这件事发生在1929年底,当时李宗仁在和常凯申的战争中失利,败回广西,又联合张发奎打广东清远……”
……
第一旅余汉谋奉命开赴前线阻敌。当时的省主席陈铭枢散布消息,说余汉谋欲反陈济棠。
陈济棠信以为真,将余汉谋关押起来,调李扬敬兼任第一旅旅长。
余汉谋的部下愤愤不平,军心涣散,都不愿作战。结果部队一路败退,伤亡惨重,一直退到军田车站。
一旅众将再次强烈要求释放余汉谋,让老旅长指挥。陈济棠只得同意。
余汉谋被释放后,星夜启程到达军田车站,一旅将士们群情激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