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就穿着一身普普通通的军常服,坐在八仙桌旁,整个人的格局却显得大气凌然,一张方正淳厚的面孔,短发直鼻,浓眉下双目大而有神,不怒而自威。
林怀粤在前,邢骁霏和刘明仁在后,林怀粤先开口介绍道,“总司令,这位就是南京行动的两位功臣,航校摄影部主任刘明仁,摄影部见习教官邢骁霏。”
随着林怀粤的话音刚落,两人随之上前立正敬礼:“陈总司令好。”
“好,好好,两位请坐,怀粤你也坐。”陈济棠点了点头,非常和气地道:“刘主任其实我们见过数次了,你身具大才,自从海外归来,一直为南粤培育航空人才,实在乃陈某幸事,但一直俗务缠身,没有机会与刘主任单独详谈一次,还请见谅啊。”
“不敢不敢,在下德薄学浅,多蒙胡校长提携,陈总司令不弃,敢不尽心竭力。”需要的时候,刘主任也是可以很客气的。
陈济棠时间很宝贵,寒暄不两句,便直入主题,问起这次轰炸南京的一些具体情形与细节。
刘主任有问必答毫无阻碍。陈济棠听得连连点头,状甚满意,当即又提出一个想法:直飞上海!
在上海日租界日本人头上,投放纸炸弹!让三人谋划一下,能不能做到。
刘明仁淡定一笑,顺势就把邢骁霏推了出来。
邢骁霏应道:“报告陈总司令,飞上海难度确实比南京更大,但如果从韶关机场起降,航程是够的。”
陈济棠脸色顿时一振:“军中无戏言,飞上海你真能做到?”
邢骁霏镇定地道:“能,只要做好起降保密,避开中途驱逐机拦截,我就能飞到上海。另外最好多一点时间,布伦海姆有些小伤正在修理,机枪手负伤也需要恢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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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济棠炯炯有神的目光注视着他:“若周密准备后,途中还是遭遇驱逐机拦截,你又如何对应。”
“夜间起飞,高空飞行,能避则避,实在避不过,就硬闯过去。”邢骁霏慨然道。
经过浦口上空一役,他自信也足了许多。实战确定果府空军对布伦海姆有威胁的,只有霍克三的12。7毫米机枪,但也还不能短时间构成摧毁性打击,打布伦海姆切菜砍瓜,必须得德国bf109上的15毫米与20毫米航空机炮。
“若是被层层拦截,甚至陷入驱逐机重围呢,你就不怕回不来?”陈济棠又问。
邢骁霏微微一笑,很自信道:“不怕,果府最好的驱逐机是霍克三,但以其航速火力,哪怕它们出动一个中队,也未必能留下布伦海姆。”
陈济棠霁然色喜,大笑鼓掌道:“好,好胆色!我就等着看,看你去上海滩再杀他个七进七出!那你就是我南粤勇冠三军的赵子龙!”
林怀粤赶紧捧场叫好道:“总司令说的太对了!长沙南昌贵阳福州武汉南京已经是六城,若再加上上海,那可不就是七进七出?”
刘明仁肚子里暗笑:你不是说三英战吕布,让肥仔当张飞的吗?现在怎么又变成赵云了?但一想到日租界日本海军陆战队的防空武器精良,可能远非果府可比,心里不由有些忐忑起来。
邢骁霏连忙逊谢:“感谢陈总司令嘉勉,学员万万不敢,我自信能够来去自如,主要是得益布伦海姆设计的先进和机械工艺的可靠,和古之良将相差何止万里。”
陈济棠心情极好,点点微笑道,“古代良将也要上好坐骑相配,项羽有乌锥,吕布有赤兔,赵云也有匹白龙马啊,你驾驶布伦海姆正是相得益彰,……怎么?难道你不愿意做我第八集团军的常胜先锋吗?”
邢骁霏听到陈济棠这样说,吓得一激灵,赶紧起身立正敬礼,大声答应道:“是,骁霏愿凭总司令驱策,不惜赴汤蹈火,肝脑涂地,死而后已。”
“好!”陈济棠正色道:“但为将者不可无名,本司令宣布,从今日起,将你军衔连晋三级,为我第八集团军少校,担任广东空军新编第十中队副队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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