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肆垂首,眉眼低下去。
他往前迈了一步,半跪在佘泛身前,一把抱住佘泛。
佘泛被他的体温烫到本能地蜷缩了下手指,随后才抬手拍拍薛肆的脊背,很懂流程地开始安抚。
薛肆低低道:“我讨厌这个世界的其他人。”
这个世界为什么不能只有他和佘泛?
佘泛有点无语:“……那你要怎样?”
薛肆不是很高兴:“我不知道。”
他喃喃:“我还是好想把自己剖开,把你藏进去。”
这样只有他才能看到佘泛。
佘泛所接触的一切,都是和他有关的东西。
薛肆真的有病,他自己对此的认知都十分清晰。
他甚至会嫉妒空气。
因为空气也在和他共享佘泛。
饶是佘泛再了解薛肆,多少也是有点被他这话震到。
他无言了几秒,最终只能说:“那我帮不了你。”
薛肆亲亲他的脖颈,不知道为什么有点被佘泛的回应逗笑:“我知道。”
所以他只能忍耐。
佘泛之前说过他很能忍,那是当然。
佘泛就算再怎么纵容他,有些事薛肆终究是只能忍的。
不过忍就忍吧。
薛肆紧紧抱住佘泛,想。
只要佘泛会留在他身边,无论做什么他都可以。更何况只是忍耐。
三:
梁琼甃所在的养老院,每年都会搞几个演出,今年也不例外。
梁琼甃会唱几句戏,就被那些老朋友推上了台子。
这个年纪了,不好上妆,所以就没做太多打扮。
但就是穿着练功服咿呀两句,台下都有一片叫好声,这些老人家特别捧场。
佘泛和薛肆看完梁琼甃的演出后,又带着梁琼甃出来吃了个饭。
梁琼甃喜欢望星市一家茶楼,可惜这家茶楼太老,店长家里要搬家,没法做下去了——这不是钱的事,薛肆也没办法解决。
所以佘泛他们就带着梁琼甃来吃最后一顿。
梁琼甃要了碗双皮奶,还要了虾饺皇和蛋挞。
来的路上她就听薛肆说了这家茶楼要办了,难免有些惆怅:“我遇见你们外公时,就是在这。”
她笑得怀念:“那时我也点了双皮奶和虾饺皇,还有蛋挞。蛋挞是我要帮隔壁邻居的阿妹带的。”
“那时没了座位,你们外公人看着高大,但性格极为腼腆,他在这儿徘徊了许久,还是我问他是不是要拼桌,他才坐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