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小玉和小范同时吃了一惊,都抬起头来望了望门口,低呼一声:“大夫!”
“你们就这样看着他的伤口,也不包扎一下,都成了邪风入侵的目标,你们这样子怕是嫌他死得不够早是吗?”大夫责声道。
“这是他要这么做的。”小范忙解释道。
“他要死,你也让他死吗?还不快把他的伤口擦拭干净包扎起来!”大夫冷冷地讽刺道。
小范的脸色一红,但大夫说的话在姜小玉面前又不好出言反驳,只好狠狠地瞪了对方一眼,又扭头向姜小玉求助地望了一眼。
姜小玉眉头微微一皱,望了望大夫,道:“大夫不是说公子不可能活过来吗?”
“哼,这不过是回光返照而已!如此重的伤,就是铁打的人也难救活!”大夫不屑地道。
“大夫说的确实很有道理,就是铁打的人,也难救,但如果我不是铁打的就不难救了。”绝情缓缓睁开眼睛,声音却极为平静地道。
大夫与姜小玉诸人不由得一呆,都没想到绝情会在这个时候醒来,而且还能够轻松地说话,虽然脸色依然苍白得可怕,可是眼中却显示出来一丝异样的神采,绝不是大夫所说的回光返照之征兆。
大夫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和耳朵一般,惊疑不定地打量着绝情,同时向前行进几步,神态极为滑稽地叨念道:“奇怪,奇怪,真是奇怪……”
“有什么好奇怪的?人家可是经神婆施过法术的身体呀。”小范不诧地道。
“孺子之见,什么狗屁神婆,什么狗屁法术,全都是一些骗人的玩意儿罢了,你以为烧一些纸灰就可当药用啊?呸!那谁还去药店,还要那大夫的药铺做个屁用啊!”大夫有些微恼道。
“说得好,医者父母心,邪魔不侵,医之德,是不畏强,不害弱,实事求是,你是一个好大夫。”绝情微赞道。
“过奖过奖,我看公子的医术便比我高明,所开的一散、一膏、一汤,都是我从来没有想到过的,我行医数十载还未见过如此妙的方子。而公子却如此年轻就有如此见地,可真是难得呀!”那大夫毫不在意地道。
“大夫之气度也让晚辈大为敬服!”绝情毫不掩饰地诚恳道。
“大夫请坐!”姜小玉见大夫与绝情如此谈得来,忙客气地道。
“难道公子不怕邪风侵入吗?”大夫奇问道。
“邪风根本无法侵入,因为我在刚才那一刻是将体内的余毒和废气向体外逼出,邪风根本无法乘虚而入。”绝情淡然道。
“哦?”大夫显出一丝惊讶地应道。
“我请大夫来就是想让大夫为我再配几副药,此刻我不便动手,也难找到这些药草,只好麻烦大夫帮帮忙了。”绝情淡然道。
“医者父母心,我能出力之处,自然尽力!”大夫毫不迟疑地道。说着打开药箱,取出笔墨纸砚,显然是有备而来。
“乳香四钱,木药四钱,木鳖仁二钱……”
绝情一口气报了十副药方,全都是大夫见所未见的药方,但他行医数十年,对药物的认识,自然知道这些方子都是极为珍贵的,而且都极有效用,虽然多为外伤准备,可是这些外伤的方子比许多独门药物更似多了几分独到之处。
“公子要这么多方子,难道只是为了自己身上的伤势吗?”大夫疑惑地问道。
“大夫眼力果然高明,以我身上的伤势,只要三个方子,再加上其中的两味药便足够,何用这许多的药方?”绝情淡然一笑道。
“那公子要这么多药做何用呢?”大夫奇问道。
“今日,朱家村的人打伤了唐家村的几人,相信这些方子用得着。”绝情悠然道。
“原来如此。”大夫恍然道。
“公子没见过他们的伤势,如何会知道要用什么药呢?”姜小玉疑惑地道。
“姑娘有所不知,你们两村打架,大不了是刀枪棍之类的伤势,伤的多半为皮肉、筋骨,而公子所开的药方,对治外伤和筋骨之伤都极有作用,更有数种止血之方。这之中还有许多药可治愈伤风之用,不知道我有没有说错?”大夫最后以询问的眼光望向绝情道。
“不错,其中金银花五钱、当归二两、大黄五钱、花粉五钱等十种药组成的方子,名为托里散,服之可防止邪风自伤口侵入,更有蜈蚣星风散、雄鼠散、千里奔散、江鳔丸、羌麻汤诸药对伤风感冒有极好的疗效。而对于普通的伤口,一般只要防止邪风,便无大碍。”绝情淡然地道。
“公子之方的确是小老儿想都未想到过的,不知道公子之师为何人?”大夫仰慕地问道。
绝情一呆,愣了愣,叹了一口气道:“我也不知道,我只是一个没有过去的人,自从我记事起,我就具备了这些本领!”
众人不由得一呆,那名大夫更是张口结舌地道:“公子是否有隐痛?便当小老儿没问好了。”
姜小玉愕然之中,还以为绝情是不想告诉别人他的身份,也就没有吱声。
绝情淡然一笑,道:“我并没有什么隐痛,大夫别多心了,人不一定都要有过去,有着过去的人反而是一种负累,每个人只要能抓住现在便够了,现在想干什么就干什么,多干脆?多利落?任意而行,任意而为,不愧天地良心。坦荡而生,多惬意。若每一个人都能守好自己心底的那份天地,那这个世界便不会有这么多的仇恨和杀戮了!”
众人一呆,大夫禁不住拍手称赞道:“好论断,公子果非凡人!”
“好什么好,若是那样,你岂不减少了很多收入吗?”绝情打趣地道。
几人不由得同时笑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