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映雪也恼了:“为什么你一直不愿意让我留下来陪你过夜?”
“这是你爸的意思,要等结婚。”
“可是我们已经订婚了啊。”唐映雪狐疑地左看右看,“你是不是又养了别的女人?你上次就在骗我!”
郁家泽坦然地扬了扬下巴:“随便你上楼找,你能找到就是你的本事。”
唐映雪盯着他的眼睛:“你如果骗我,我就去向郁伯伯告……”
这一回,她话都来不及说完,便被郁家泽掐住了脖子,将剩下的话卡了下去。
“我的忍耐是有限度的,对你,我已经用了很大的耐心。”郁家泽缓声细语,“如果你认为一直搬出老头子有用,那你就去。”
郁家泽的手离开了,唐映雪却还惊魂未定
那一刻,仿佛他真的就是一只吸血鬼,而自己的动脉会折于他的手中。
他眼中的狠戾更是透过她,投向了她话语背后的那个人。
夜半四点,乌蔓的老毛病又犯了,她依旧在这个点惊醒。
身后的追野睡得很沉,抱她还抱得很紧。她不想吵醒他,于是被迫让自己再度闭上眼睛,催眠自己再睡着。
但是这挺难的,如果没有吃药,自然睡着再醒的话,她很难再次入睡。
于是她眼巴巴地维持着同一个姿势挺尸半天,最终实在觉得难受,想起来去阳台抽根烟。
她非常小心翼翼地,用升格镜头的速度将自己从追野的怀抱中抽出来。却在这个缓慢的过程中意外扭到了小腿的筋。
……天。
乌蔓当即不小心痛叫出声,又反应过来立刻咬住嘴。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真的年纪上来了,筋络和骨头都觉得有些脆弱,她扭到也不是一次两次了。这么想着乌蔓突然觉得有点搞笑的悲伤。
身体在这股半夜突如其来涌上来的伤感和依旧还在抽抽的痛苦中来回反跳,却不期然听见身后那个睡得死沉的人模糊地说:“怎么了阿姐?”
乌蔓忍不住懊恼自己还是吵醒了他,回过身一看,这人眼睛还闭着……
“没事,你睡吧。”
她轻声哄他,他却似乎感应到了她贴着他腿的地方在抽搐,一把从床上支楞起来,将她的腿贴在自己暖和的小腹上,半闭着眼替她揉。
这一系列动作看上去就像是在梦游。
他勉强半睁开眼睛,迷迷瞪瞪地说:“是不是这个地方抽到了?”
乌蔓愣愣地看着他,小声地嗯了一下。
想她二十来岁的时候,好不容易拍摄完成能抽出几个钟头睡个觉,别说房子着火,就算世界末日了,她也要闭着眼和床缠绵。
怎么可能会因为身边人默默地抽了个筋就从睡梦里发现,没清醒完全就靠着下意识爬起来替对方心甘情愿地揉腿。
她根本抑制不住胸腔里那股无法言说的动容,猛地跟着直起身抱住他的腰。
两人像不倒翁似的,摇摇晃晃地倒到了床尾。追野在下,她趴在他的胸口,抬起眼一眨不眨地盯着他。
追野终于被这么大阵仗弄得
清醒了,抬手搂住她的腰,沙哑着说:“我现在在做梦吗?”
“嗯?”
他笑得恍恍惚惚:“阿姐在主动抱我。”
乌蔓板起脸,认真切严肃地叫了声他的名字:“追野。”
“啊?”
他的身体顿时紧绷起来,不知道自己哪里惹毛她了。
“我是不是到现在为止,都还没主动地跟你说过……”她突然收声,好半天才挤出三个字,却掷地有声,“我爱你。”
追野微张着嘴,心脏仿佛在身体里蹦了个极。重重地沉了一下,又迅速飞跃到嗓子眼。接着又往回荡,来回跳得那么剧烈,久久不能平息。
阿姐的嘴巴就像是一颗封闭千年的蚌类化石,总是那么固执又坚硬。从不轻易袒露里头的柔软。
他也不急着逼她打开,就打算和她死磕,从边缘撬起,一点一点地擦掉外头风化凝固的沙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