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家泽的父亲。
乌蔓内心一震,不敢贸然开口。郁父也不急不缓地转过身,身旁的保镖立刻为他呈上准备好的垂钓椅和相关工具。他怡然自得地坐下,仿若当她不存在,甩着钓竿沉入海面,眼观鼻鼻观心,进入无人之境。
乌蔓的手脚依然被绑着,狼狈地跌在地上,过分窒息的沉默让她实在按捺不
住地问出声。
“你以为这是美国,就可以随意绑架人吗?”
“嘘——”他头也不回道,“别嚷嚷,吵走我的鱼了。”
他的语气和神态简直和郁家泽如出一辙,甚至更甚,让乌蔓顷刻就起了满身的汗毛。
但她并不会乖乖束手就擒,若是让她闭嘴就闭嘴,那就真的只有任人宰割的地步了。
乌蔓沉吟须臾,保持冷静地试探:“郁老,你绑我来这儿,是因为前阵子郁星疑似偷税漏税的事情吧?你知道是我放的消息了。”
他淡淡道:“算你聪明。”
乌蔓咬了咬牙:“我手里还有更关键的证据,要我销毁也不是不行,但只有一个条件,你放我离开。我们彼此井水不犯河水。但如果我出了事,那些消息不受我控制,流露出去就不干我的事了。”
郁父这时才懒懒地回过身,看了她一眼。
“有趣。都这个时候了,还轮到你和我讲条件?”他闷笑出声,“不愧是家泽养在身边这么多年的东西。如果我年轻一些,恐怕也会对你有兴趣。”
乌蔓不由自主打了个冷颤。
“你以为这个消息会对郁星造成多大打击吗?靠这点威胁我,呵,你太嫩了。”郁父甩下手中的鱼饵,“要下好一盘棋,得提前知道什么是最致命的漏洞。吃住了这个将,其他的车马损失都是一时的。”
左侧的保镖突然上前,对着郁父耳语。他微微点头,视线移到手中的钓竿上,颇有兴味地看着微微起了波澜的海面:“鱼就要来了。”
说完不久,乌蔓就听到身后的脚步声。她勉强扭过半边身子,郁家泽的黑色大衣角在她的眼皮底下摆动。
郁家泽看到地上被团成一团的乌蔓,眼神中划过一抹极为迅速的惊愕,立刻垂下眼,再看向郁父时已神态如常。
“爸。”
他没有任何情绪地叫道。
郁父眼皮也没抬,依旧专心致志地看着海面,漫不经心地说:“你来得真不是时候,这鱼刚快上钩了,你一来,就吓跑了。”
“是我来迟了。”郁家泽摩挲着指关节,“因为我刚刚就去找她了。”他指向乌蔓,“不是您让我处理这件事吗?怎么劳烦您特地跑一趟过来。”
“因为你的效率实在太
差了,家泽。”郁父慢条斯理地洒了一把鱼食,“前几年,你犯了糊涂事儿也就罢了。怎么到这个岁数,还能捅出这么大篓子?还是因为一个女人?我对你很失望。”
郁家泽垂在身侧的手在大衣两侧轻轻握成拳。
乌蔓不动声色地观察着两人的交锋,此时保持缄默不掺和他们两人的谈话才是最明智的选择。
她必须得想办法自救才行。
郁家泽面无表情道:“这只是个意外,我会处理好的。”
“意外?你旁边的这个女人,我提醒过你多少次?”郁父眯起眼,“意外,从来就不是真的意外。”
“我保证不会有下次了。”
“那你知道,如何保证吗。”
“……”
“我不是教过你吗?”
乌蔓心头剧烈一缩,身体的潜意识涌上一种极为强烈的预警。
她微微睁大眼,惊惧地听到郁父不带感情的声音响起。
“——毁掉,以绝后患。”
郁家泽的身体一震,挤出几个字:“需要我提醒一下您吗?她现在不是我身边养的小明星了,她是唐嘉荣的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