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策叹气:“你看看都说些什么话?”
“我哪句话说错了?”陈玉飞满脸眼泪的反驳:“住着我儿子的房子,她还有弟弟,在我儿子的店里打工,一个中专都没毕业找不着工作人的,在汽修店里能干什么?又能让他干什么重活?还不是混吃等死骗工资!还有她那个妈……你要是见过一次,你就知道我说的是不是真的!”
陈玉飞又气又恨,“她那就是个吸血鬼一家!”
钱楚闭着眼,一句话都没说,只是手脚发麻,似乎都要站不稳似的。
唐之远突然过去,伸手拽起钱楚的胳膊,连扶带拉,把她带到电梯口,一脸担心的说:“钱楚,你别听阿姨说得那些话,她也是担心小周才会口不择言。”
钱楚拼命压抑着,在眼眶里打转的眼眶快速滚出眼眶,她抿着唇摇头,嘶哑着嗓音,努力对唐之远挤出笑:“……谢谢你唐医生,我没事。”
唐之远的手抬了起来,犹豫了一下才在她背上轻轻拍了拍,“你想哭就哭吧,别这样压抑,哭出来就好了。”
钱楚使劲摇头,使劲的擦眼泪停不下来的眼泪,“我真没事……”
话音还没落下,眼泪已经再次滚下,她抽噎着,泪眼婆娑的看着唐之远:“其实……我也不想的……我也想生在父母成双,家庭和睦的家庭,但是我没有选择……”
唐之远站着没动,半响,他在她的抽噎声中开口:“我知道。”他的手缓缓的按在她肩膀处,让她暂时依靠在自己的肩膀上,“我们每个人都别无选择。”
拐角过后就是手术室,那边还能听到陈玉飞的哭声。
时间变得极为难熬,每一分每一秒都变得那么漫长。
钱楚的耳朵里只得到周重诚母亲的声音,以致让她忘了时间的长短,只觉得每一秒都那么难熬。
四个小时有多久,或许平时看看书就消磨了时光,可这次,钱楚只觉得自己等了很久很久。
拐角处一阵突然一阵骚动,周重诚躺在床上,周围挂满了瓶瓶罐罐,被护士推了出来,钱楚蓦然清醒过来,她快速的扑过去:“周重诚!”
唐之远的肩膀瞬间失去了温度,他慢慢的转身看向那边,自嘲的笑了下,随即抬脚跟了过去。
唐之远拦住手术的医生,“老马!”他指指被推走的床,问:“我一个关系很好的朋友,情况怎么样?”
主刀医生摘下口罩,“腰部两处骨折,手术的时候我特别担心伤到神经。”
说着他要走。
唐之远一把拽住他,盯着他:“老马!”
医生看他一眼:“手术挺成功,慢慢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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钱楚站在病房外面,陈玉飞和周策一边坐了一个,陈玉飞就握着周重诚的手不撒,“儿子,那些店咱们不开了,不开了行吗?你就算不工作,我们家也养得起你,你想考公务员也没事,你就跟着你爸做生意……”
周策劝她:“这时候咱们能别说这种话吗?刚刚那小护士说了,病人需要静养,你就别闲着唠叨了,烦着他怎么办?”
这时候陈玉飞也不想跟他抬扛,只感觉抹了眼泪,说:“行,我不说。”
只是一看到周重诚昏迷不醒的样子,她就忍不住担心,“不省心的小子……打小就不省心,什么事都要跟我对着干……”
抗争过了他就胜利,抗争不过他就妥协一直都这样,长大了有决定权了,就再也不搭理家里人了。
几个工人跟钱楚一直站在外头,其中一个年级大一点的,小心的说:“钱小姐,其实有句话我们没跟你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