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知晏爱研究前朝留下的物件和文学名着,他幼时也曾做过考取功名的梦。
见孩子感兴趣,便跟她讲了些前朝的怪谈,大多是民间流传的精怪话本。
沅沅对他说的妖啊鬼啊的很感兴趣,越听眼睛睁的越大,跟打了鸡血似的。
“睡吧,剩下的明日再听。”
宫道上传来更夫打更的声音,已经到了子时。
“再讲一个就睡。”
沅沅抬起一根手指,讨价还价的本领练的炉火纯青。
孩子最大的谎言就是只听一个,加上这次裴知晏接连被她戏耍了三次。
真是吃一堑又吃一堑再吃一堑。
面对揪着自己衣裳在床上打滚,嚷嚷再听最后一个故事的孩子。
裴知晏决定给她下剂猛药,读起了手里的古籍。
枯燥的文集和生动的鬼怪故事效果完全是两个极端。
不消片刻沅沅就感觉脑袋晕乎乎,迷迷瞪瞪的睡了过去。
卯时上朝,裴知晏穿着御赐的蟒袍立于殿前。
皇帝眼下乌青,懒散的瘫在龙椅里,像是被吸食了精气只剩下一副躯壳。
前日钱巡抚满门被屠,多部官员联名上书奏请,让裴知晏入诏狱,接受讯问,按律处置,以正国法。
奏折全都被打了回去,明知无用,他们仍不断坚持,尽一个臣子的本分。
“退朝!”
在裴知晏阴冷的声音里,百官垂头丧气的离开,回到自己该去的位置上当值。
早朝结束,裴知晏策马出宫,去街头铺子上买了些蜜饯和糖人。
昨日答应好要补给孩子的。
京城无人不知他的身份,少年白头就是他标志。
摊主看着他的眼神里满是恐惧,把蜜饯递给他时浑身都在发抖。
在百姓眼里他是杀人的魔头,一不小心就可能会掉了脑袋。
“多少钱?”
“大人,不…不要钱。”
“……”
裴知晏掏出碎银放在摊位上,拿着蜜饯转身离开。
昨夜给孩子讲了龙的故事,他特意让小贩绘了龙图案的糖画。
回到望月楼孩子刚睡醒,彩芝正在院里伺候她吃饭。
“爹爹!”
沅沅一眼就看到他手里的糖画,眼神瞬间亮起。
龙形的糖画比兔子的大,模样威风凛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