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他的这句话同样也是还未说完就被喝止了,只不过这次呵斥的人是赵弘润身旁的宗卫沈彧。
“什么魏王?!肃王!”
沈彧厉声呵斥道。
他心说,开玩笑。魏王那是能随便喊的?
这要是传出去,以讹传讹,说不定还真有人会认为他家殿下迫不及待想当大魏的天子呢。
连番被呵斥了两次,羊舌焘那张老脸顿时变得很难看,面色苍白而毫无血色。
而在他身后,从年纪判断不知是他儿媳还是小妾的一名年轻女子,其怀中的女婴哇了一声就哭了出来。
而其余羊舌家的人,亦是满脸惶恐之色,不断地用眼神打量那些兵汉手中的武器,生怕那些凶神恶煞的兵汉们一个不高兴将他们全部杀掉。
望了一眼那个因为害怕而哭泣的女婴。赵弘润挥了挥手,示意沈彧与晏墨莫要再插嘴,旋即,他和颜悦色地对羊舌焘说道:“就喊肃王即可。”
听到这番话。羊舌焘连忙恭敬喊道:“肃……肃王。”
“唔。”赵弘润点了点头,不急不缓地说道:“本王初来乍到,暂无栖身之处,不得已叨扰贵府,还请见谅。”
羊舌焘睁着老眼,吃惊地看着赵弘润。因为他感觉眼前这位年轻的肃王,温文尔雅、谈吐有礼,比他们楚国的贵族还像贵族。
开玩笑,赵弘润可是姬赵一族的皇子,自幼受到大魏宫廷内礼官的严格要求,其言行举止,那可都是规规矩矩地由那些礼官们一手调教出来的。
为此,赵弘润年幼时吃过多少苦?
不过这会儿,赵弘润当年吃过的苦总算是有了回报,这不,他那经过多年严格调教的大魏宫廷礼仪,让羊舌焘一看就知道对方是大贵族出身,心中顿时更为恭敬了,长躬一礼拜道:“肃王驾临寒舍,实在是让我羊舌家蓬荜生辉……”
也难怪,毕竟楚国是一个讲究血统、讲究门第出身的国家,出身高贵的人往往能容易得到他人的认可,哪怕他只是个草包。
『喔,原来“羊舌”是氏称啊……』
赵弘润看似点头满意地回应着羊舌焘,可实际上,他却只是在恍然那『羊舌其实是氏称』这件事而已。
不过他点头的举动,倒是极大地缓解了羊舌焘心中的畏惧。
毕竟无论在哪个语言不通的国家,点头与微笑总不至于是代表着敌意。
从旁,晏墨捉摸着时辰已经不早,而赵弘润等人却还未用饭,于是,他站出来吩咐羊舌焘道:“将最好的房间腾出几间来,另外,再去准备一桌上好的酒菜,明白么?”
别看晏墨的语气很重,可相反这种命令式的口吻,却让羊舌焘如释重负,毕竟在他看来,只要他们小心伺候好了这几位,相信这位有大贵族之雅风的肃王,断然不会再让这些兵汉杀害他们。
于是,在请示过赵弘润后。羊舌焘赶紧将家人们赶到别的房间去,一边叫家中的家奴们去准备腾出最好的房间,一边命令后厨准备酒菜。
“你留在殿下身边。”
宗卫沈彧低声与张骜说了一句,便带着几名浚水营的魏兵摸向后厨去了。
正所谓防人之心不可无。他可不希望他家殿下待会的饭菜中,被投入一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相信沈彧与那几名魏兵必定会严密监视着那些庖厨的举动,甚至于待会每一道菜,他也会命令庖厨逐一尝过试毒。
且不说沈彧那边前往监视那些庖厨们,且说赵弘润这边。
当赵弘润同意让羊舌焘的家眷自行转移到其他房间后。羊舌焘心中松了口气,更卖力地连连呵斥、催促家中的家奴们准备好宴席需要的案几,以及酒樽、酒壶、漆筷等上好的餐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