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错了,我贪心不足,招惹了不该招惹的人,求求您,放过我吧。”白霞深深埋着头,语调颤抖,“我不会再给您添任何麻烦了,其实您对宋文斌一点也没有喜爱之情不是吗?看在我帮您顺利解除了婚约的份上,看在我和您有着同一个父亲、流着一样的血脉的份上,求您得饶人处且饶人……”
“你说得真是好奇怪。”凌晓笑了,艳丽地像是妖冶的罂粟,“即使没有你,我也能顺利解除婚约,而且,你是我父亲的私生女,我不是应该更加看你不顺眼吗?怎么还会放过你?——况且,我都不知道自己怎么你了,又谈何说放过?”
白霞抬起头,看着凌晓冷酷的笑容,有些绝望:“我该如何做,您才能不再计较我先前的愚蠢?”
“如果赢的人是你,你会放过我吗?”凌晓不答反问。
“我不知道。”白霞诚实地摇了摇头,“我只是想要让自己生活的更好一些……其实,我并不想害什么人的。”
凌晓垂下睫毛,想起上辈子白霞似乎的确并未斩尽杀绝,只是自己不肯认输,又骄傲地不愿意低头,最终才走到了被厌弃的绝路,被凌父像是处理滞销货物一样地嫁去了沈家。
思及此处,凌晓心里稍稍软了软。
“你喜欢文斌哥吗?”凌晓问道。
“……喜欢的。”白霞移开视线,有些悲凉,“我的确是喜欢他的,只是,他……”
“那么,你打算一辈子跟他一起过,以姨太太的身份?”凌晓打断白霞的倾诉衷肠,因为她没有丝毫的兴趣。
“……是。”白霞点了点头,“我已经认命了。”
凌晓在心里叹了口气,感慨自己果然还是挺善良的。
倘若白霞执迷不悟,那么她自然会进行下一步的动作,让她被宋文斌所厌弃,一辈子孤苦流离,但是既然她已经服软示弱,凌晓反而觉得再继续跟这个弱女子计较,有些过于小肚鸡肠了。
如果白霞当真从此以后安安分分的,那么,这件事情便到此为止吧。反正凌晓没有任何的损失,也无意多负孽债。
“起来吧,跪在这里像什么样子,你想让别人看到,然后传出我苛待你、仗势欺人的跋扈名声么?”凌晓端起咖啡杯,浅抿了一口。
白霞愣了一下,窥视着凌晓淡淡的神色,突然间灵光一闪,忙不迭地站起身,连连道歉。
“坐。”凌晓微微扬了扬下巴,示意。
白霞堪堪在对面坐了,双眸满含期待地注视着凌晓。
“那么,就到此为止吧。”凌晓将喝了没有一半的咖啡放下,瞥了白霞一眼后拿起自己的手提包,站起身。
白霞又是莫名又是不安,看着凌晓头也不回地离开,却根本不敢开口叫住她。
——到此为止?是今天的谈话到此为止,还是……她答应了不再与自己计较?白霞忐忑地思考着,出神地望着面前由热转凉的咖啡,却没有丝毫的胃口。
凌晓自然是不会给白霞任何一个明确的答复的,她就是要让白霞提心吊胆、步步小心,否则万一她小日子过得太过顺遂,又故态复萌的话怎么办?毕竟是曾经的仇人,即使不赶尽杀绝,凌晓也不想让她太过愉快。
其实,让白霞沉沦于后宅,整日与其他女人勾心斗角,也算是重演了她上辈子失败后的归宿,算是天理昭彰、报应不爽了吧。
凌晓脚步轻快地出了咖啡馆,钻进了汽车。司机从后视镜上看到她的脸色,笑着问道:“小姐心情还不错?发生了什么好事吗?”
“了却了一桩宿仇。”凌晓笑着回答,颇有些自得地摸了摸自己的面颊,“其实,我发现自己还是挺善良的。”
“小姐自然善良。”司机奉承地回答,“得饶人处且饶人,三爷知道后必然会高兴的。”
“……是吗?”凌晓疑惑地沉吟了一下,有些不可置信,“三爷一直教导我要斩草除根呢。不过我看她翻不出什么大风浪来,也就懒得计较了。”
“三爷这样教导小姐,只是怕小姐吃亏。”司机是三爷派到凌晓身边的,自然也是深得信赖,又经常因为凌晓的消息而与三爷联络,对三爷的性格、处事方法略知一二,“不过小姐既然有三爷护着,必然是吃不了亏的,也就不必管这些了,只需放宽心就好。其实,三爷也不想这些乌七八糟的事情脏了小姐的手。”
凌晓面上一红,突然想起上次靠在三爷怀里,被他握住手的感觉,连忙轻咳了一声移开视线,试图转移自己的注意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