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顾斐波没有出声反对,傅炽像一条鱼一样从被子里滑下来,踩着拖鞋就啪嗒啪嗒往阳台的储物柜跑,单手拖了好多累在一起的大箱子出来。
箱子不轻,傅炽单手拖拽一不小心失了平衡,箱子倾斜的瞬间瞳孔不住放大,眼见箱子即将坠落的剎那,一只骨节分明的大手轻而易举地托住了箱子。
傅炽顺着指节越过小臂向上看,只见一个穿着白色小兔子围裙的顾斐波——围裙挂在冰箱上,顾斐波找了一圈只有这一条围裙,忍辱负重之下决定凑合凑合穿。
在自己都没意识到的时候,傅炽眸子里溢出高兴要蹿到顾斐波的脸上,不过他立马转头看向箱子,叮嘱顾斐波,“轻一点。”
顾斐波接过了箱子,顺便把储物柜里所有的箱子都一次性搬了出来。
箱子被打理的很好,表面都没有半点浮尘,顾斐波指尖从箱沿一拂而过,又捻了捻,随口一问,“这是什么?”
没人回答。
傅炽蹭到自己身后,悄咪咪抬手摸了摸自己围裙上毛茸茸的大白兔,“真好看。”
“?”顾斐波垂眼看了看在自己肚子上作乱的手,又扭头往后扫了扫。
什么审美?
“我就知道你穿它一定很好看。”傅炽咧嘴笑得像个傻蛋。
算了。
顾斐波点了点他的脑袋。
脑袋被戳歪,又弹回来,傅炽想起了更重要的事情,去茶几上拿了把剪刀,把箱子的封条全部划开了。
“这是什么?”顾斐波站在他身后问。
傅炽小心翼翼地把里面的东西一个一个掏出来,还没回答,顾斐波就立在了原地。
他熟悉,太熟悉了。
最上面的箱子入目便是一个沙盘,顾斐波还能记得五年前那个朝霞瑰丽的傍晚,穿堂风从客厅过,白色的小花插在花瓶里垂着头摇曳,而两个少年趴在地上,黑发和白发交缠在一起,低着头围着星战沙盘辩得面红耳赤的场景。
老物什一件一件从箱子里被取出,每一件上面都封有特殊的薄膜,防水防尘,刀片划破薄膜的瞬间,时隔五年的老物件重见天日,却与五年前一般无二。
傅炽把它们留存的很好。
一件又一件,傅炽像个勤劳的小蜜蜂一趟又一趟地把物品复原到应有的位置,因为思路分歧吵到最后没能完工只获得了参与奖的机甲建模大赛洗漱水杯重回洗手台台面,沙发上顾斐波最爱的抱枕和他们一起抓的娃娃,一起拼的拼图重新挂回墙壁,空荡荡的角落再度被他们的合照充满。
还有一些顾斐波不记得什么时候买过的物件,傅炽都毫不犹豫地把它们摆到了当年的位置。
傅炽忙的满头大汗,却没让顾斐波帮忙,只是指示他地下室仓库里有他爱喝的普洱,前天新到的,去把它搬上来。
“嗯。”顾斐波点头应了,“你记得好清楚,什么东西在什么位置。”
“当然啦,我记性一直很好的。”傅炽笑眯眯地把人往楼下推,“快去取吧,等你回来保证还你一个跟五年前一模一样的房子!连相框角度都分毫不差的那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