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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已经可以面不改色把盛延泽呛到只能陪笑的成熟男性,是从烈火与荆棘中淬炼出来的正儿八经的上位者,跟在边缘星腆着脸摸爬滚打了整整五年,脊梁和傲骨都被打碎磨成粉末的顾斐波不一样。
他的人生熬过了最痛苦的深渊,于烈焰中涅槃,而今遇水化龙潜龙升空,跟自己也不应该再有任何关系。
顾斐波站在他面前,垂眼看着他,轻声打着太极,“没呢,您什么身份,我什么身份。”
听到这话,傅炽长久地凝视着他,约莫半晌,才慢慢开口,语气平和,像只狐貍,“我这人也不强人所难,我不逼顾先生,三局大冒险,不论输赢,我都给你你想要的。”
“别拒绝。今天你不想玩也得玩,想玩也得玩。”傅炽站起身来,缓缓走到顾斐波面前。
高档鳄鱼皮一寸不让地抵住廉价漆皮鞋尖,傅炽隔着平光眼镜直视顾斐波的眼睛,轻声道,“顾斐波,你跑不掉。”
傅炽这些年身高蹿得很快,站在顾斐波面前,只比他低一点点,高大的身影遮了顾斐波面前近乎全部的光线,漆黑的眸子步步紧逼寸步不让,顾斐波立在原地避无可避。
事已至此,顾斐波应了,后撤半步向盛延泽招手,“玩什么?骰子?”
盛延泽鬼迷心窍,完全肌肉记忆想把自己面前的骰子送上去。
“怎么?盛总也想玩?”中途旁边插进来个手,傅炽直接把骰蛊从中间截过去了,动作干脆利落,还不忘揭开看看,“五个五一个六,盛总刚摇的?不小啊,怪不得要玩骰子呢。”
“哪能啊,我不玩我不玩。哈哈哈,我玩骰子向来差,”盛延泽嘴角一抽,脑雾散了,他今天是来帮傅炽羞辱顾斐波的,瞎几把给顾斐波献殷勤不是找死吗?
“又菜又爱玩,正好骰子离得近,这不就顺手,顺手。”
“我记得盛总当年在顾大少爷身边待了几年?”傅炽接过骰子,柔顺的黑发在暖黄的灯光下镀上一层金箔,眉目舒展,大猫一般沿着切向晃了几下,手臂摆动间骰子骰子相互撞击碰到侧壁,咣当咣当响,“好巧不巧,我也跟顾少爷处过些日子,天天日夜待在一起,略微也学到点皮毛。”
骰子声停,木质骰蛊落稳,傅炽伸手揭开。
六个骰子,朝向一样,仰面是鲜红的一点。
“嚯!豹子!”菲洛米总裁探头进来,眼珠都瞪圆乎了,“傅总厉害啊!这,我也没看怎么动,怎么豹子就出来了。我玩骰子这么多年,第一次见。”
旁边的人也探头围进来了,在一片恭维声里,傅炽仰头看站在身前的顾斐波,“顾先生还是新人,我跟顾先生玩这个,未免有点太欺负人了。毕竟是游戏,要公平。不然要是一直输多没意思。”
“不愧是傅总,大气度!大肚量!”经纪扯着顾斐波衣袖,小声示意,“快道谢!”
“您说的是。”顾斐波择善而从嘴角带笑,没有反驳。
在场只有盛延泽听出来了——傅炽哪里是在谦虚,他是正话反说。
顾斐波十三岁的时候偷偷拜了个千术师傅。
那师傅说顾斐波机灵,手非常快,最开始不打算收徒的他,最后在顾斐波出师的时候两眼汪汪。
盛延泽的骰子是缠着顾斐波在课间教的,而傅炽的骰子,大概也是这么出师的。
傅炽嘴上说自己玩骰子太厉害,会欺负顾斐波胜之不武。
实际在指顾斐波玩骰子那么厉害,还选骰子欺负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