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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每一次,傅炽说是每一次,他都会尴尬。
而这种尴尬感在顾斐波上任男朋友说,“真羡慕你是他秘书,可以天天跟顾总见面。”时达到顶峰。
傅炽面无表情地把分手费打到那人账上,一边想我俩不仅白天在办公室见面,晚上在家里也见面。
偶尔剎那闪回,也能想起在浴室被顾斐波单方面帮助的那个夜晚,傅炽觉得自己这个秘书当得比男朋友还男朋友。
顾斐波的男朋友流水地换,傅炽偶尔也会提几嘴——恋爱不是这么谈的,不是吃一顿饭觉得不合适就换的。
每次这个时候顾斐波会不动声色地问他,“你很会谈恋爱吗,不如教教我。”
然后傅炽会摇头晃手一键三连连连拒绝,捂着嘴只说,“下次一定。”
日子就这么来到了二月,傅炽最近开始接手顾斐波安排的几个项目。
他很聪明,一点就通,看人也很准,在酒场上积累的交往技巧丝毫没有浪费,初出茅庐,就跟对面几个老狐貍交锋数轮,丝毫不落下风,反而快狠准地踩在对面的底线上狠狠撕咬下几块带血的肉来。
有的时候作风狠到连顾斐波都有些心惊,会看着报表指着数据,轻声告诉他,“做人留一线,把老狐貍逼急了,日后很麻烦。”
“我管他什么日后不日后。”傅炽每次都这样回答。
每当这个时候,顾斐波会沉着锐利的凤眼,最后轻叹一口气,给他热杯温牛奶,告诉他——世界很大。
世界很大,不止你现下所处的牌桌,牌桌上也从来不是你死我生二者只能存其一的宿敌,所以你不用时时刻刻都想着和人拼命。
你可以更加柔和地面对这个世界。
但有的时候柔和又何尝不是一种无奈的顺从?
傅炽身上有一种急促的燃烧感,像是一次次妄图用翅膀扑灭灯火的飞蛾那样。
任何物种都有着想要活下去的本能,不努力活下去的基因早消散在物种一轮又一轮的迭代里。
但顾斐波在傅炽身上看不见这种特性,哪怕傅炽在外人看来一切行为都在积极地活着。
他追求爽利,追求立刻的多巴胺与肾上腺素,追求ALLIN以及命悬一线又绝地翻盘的刺激。
他是个天生的赌徒。
他下的每一注,做出决策的动机都基于如果下一秒我就会死去,一无所有,那么此刻我该做出什么样的选择。
他从来不妄想自己会赢。
哪怕他面前的筹码早已堆积如山。
这种性格有好有坏,但很明显,这种人很难耐下性子去长时间地耕耘一件事。
果不其然,三月份的时候,傅炽向顾斐波领了更多出外勤的工作,却被娃娃脸报告他在楼下花坛的角落数蚂蚁。
工作进展依旧如常推进,但他的身影却再度重新出现在三教九流的街道里。
甚至回到诱色,去陪人喝酒。
第一次听到娃娃脸报告这个消息的时候,顾斐波面色如常,“盯着点,让人少灌他酒。顺便给包厢上点养胃的东西垫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