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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永安真是一个头两个大了,暗骂楼谪这小子尽给他找事,但林永安其实也瞧不上柳成这个管不住下半身的东西,稍微了解点的都知道他宠妾灭妻,辜负的还是当初跟他白手起家,付出不比他少的沈思月。
宠妾灭妻本就是大忌,柳成一个商户胡来便罢了,结果不仅不好好对发妻,连柳绵这个嫡子都纵着他后院那群人任意欺凌,要不是柳绵自己争气,不知道多少无依无靠的小哥吊于树梢了。
而且柳绵还是楼谪的夫郎,对自己也很是恭敬,除了楼谪赘婿这事林永安觉得有点不太好,柳绵作为楼谪的郎君还是挺不错的,知进退得大体,人也漂亮得没话说。
若是今日卫兆不在,林永安妥妥地帮柳绵啊,这可是他贤弟的夫郎啊!
可偏就让卫兆赶上了。
林永安又狠狠地瞪了楼谪一眼,他现在可是案首啊!能不能摆正自己的身份,知不知道退一步海阔天空,忍一时风平浪静啊!他小子倒好,一脚把自己岳父踢老远,一晚上加一上午都起不来床,现在才姗姗来报官。
真是烦死人了!林永安心烦地拍了拍手上的惊堂木,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堂下何人?因何报官?”
第126章
“回大人,草民乃柳氏布庄当家人柳成,今日状告我儿柳绵、赘婿楼谪,目无尊长,忤逆孝道,一对狼心狗肺的白眼狼,大人,你快看看,我这脸上身上的伤都还没好呢!今日差点起不来床,这世上哪有孩子如此对父亲的!成何体统啊成何体统!要是全天下的子女都像他们这般,这世界可不就是乱了套!”
“这也太让我们这些做父母的心寒了!这以后谁还敢生孩子啊!大人,你可一定要为草民做主啊!”柳成一句一句说得撕心裂肺,活像受了天大的委屈,不过也是,他这一辈子也算顺风顺水,在柳府当了这么多年老爷,如今亲自挨了一巴掌一踹,确实是奇耻大辱了。
“品行如此不端之人如何入仕途,他现在就是个小小案首就敢打岳父,等真成了大官,谁知道他会干出什么事来,一时容忍酿成大错,我这一告,不光是为了草民自己,更是为了明安的百姓们啊!这样乖张恶劣之人,我不惜大义灭亲,都万万不可以放其成长,助长其气焰啊!”
柳成今日这番状告,一看就是找讼师特意请教过的,说的句句都在点上,杀人诛心。
林永安不知道楼谪紧不紧张,反正他是已经汗流浃背了,心里都提楼谪捏了一把汗,林永安自然知道楼谪出手是因为柳成过于可恨,可是那边那位可不知道啊,而且楼谪这小子此事做的确实冲动,再怎么闹腾,也轮不上他出手啊,想到楼谪对柳绵那个稀罕劲儿,林永安心里忍不住调教,胡闹!真是胡闹!
林永安表情严肃地拍了拍惊堂木,看向楼谪二人,“人证物证具在,你们二人可有何辩驳?”
“大人,这世上并非人人都有资格做父亲,凭借父亲之名高枕无忧,儿孙承欢膝下的,此事是草民与柳成积怨多年所致,草民愿意服从大人一切判决,但此事与楼谪无关,楼谪只是枉受牵连,楼谪先是草民的夫君,而后才是柳成的儿婿,保护我只是夫君下意识的动作,而非有意之举,夫君行得正坐得直,所做之事皆为律例之下情理之中的事情,望大人明鉴!”
“柳绵今日亦求大人为草民做主,自此跟柳成断绝父子关系。”柳绵抬眸一字一句掷地有声地说着,眸中泛光,板着的脸上全是认真坚定之色。
柳绵昨日听到柳成说要报官后,就默默在心里演练了各种场景数百次,如何回应,如何让楼谪撇清关系,他都想得明明白白的。
柳绵愿意一人抗下这自然是皆大欢喜的事情,林永安默默点了点头,“你说得也很有理,这属于是家宅纠纷,本官也不好插手,这样吧,请府医来,看看我们柳老爷的伤势,按伤势轻重决定处罚赔偿程度。”
柳成不敢相信判决如此之轻,“大人!你看看我被打成什么样了!你态度怎能如此轻率?”
“柳老爷莫急,这不是在找府医给你看吗?”林永安安抚道。
只是挨了一巴掌,被踢了一脚,别看伤势骇人,但这一诊断出来也就是些养段时日的外伤罢了,又没断胳膊断腿,也没吐血掉肉的,按伤情判决,这能判出个什么啊!
柳成急里忙慌的,感觉不对但又不知道如何表达,一旁一直垂目恭敬站在柳成一旁观看他们争执的人出声了,“林大人,在下以为按伤情程度评判此事并不妥当,我朝自古孝道为先,楼案首和柳郎君今日之事重点并非在于他们打了人,而是他们这种行为的恶劣,一届案首,如此品行,属实不妥。”
众人寻声望了过去,楼谪嘴角忍不住泄了一声轻笑,此人竟然是罗长生。
只有楼谪身边的柳绵听见了,并且一下就明白楼谪在笑什么了,也跟着有些奇怪地瞅了罗长生一眼。
场中其他人不明所以,罗长生这一站出来,柳成立马挺直了腰板,“对,你们少转移话题了,罗公子是我今日请来的讼师,今日我一定要讨个公道回来。”
林永安抹了抹额头,完全不明白罗长生这个年轻的举人公子也搅和进这事情之中是为何,看了一眼装捕快的卫兆,还是那副气定神闲的样子,真是想上吊的心都有了,这位祖宗但凡能给点暗示也是好的啊,现在林永安架在这完全不知道如何处理啊。
他当然知道此事不算楼谪的错,顶多是有些冲动,但相处以来,楼谪确实就是这么个重情重义,爱意气用事的人,要是卫兆不在,林永安打几个哈哈就把此事糊弄过去了,偏就撞上了卫兆在的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