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人。”他喊了声,声音不算高。
女佣急忙进来。
“去拿酒,威士忌。”
很快,女佣拿了一瓶酒,和两个酒杯,轻轻放在萧珩手边。
萧珩倒了一点,似不够,又添。添两次,满满一大杯,他端起来一饮而尽,似饮水。
烈酒上头快,他面颊很快染了一层红潮。
“那么,你当心。”他道,“吃饭吧。”
他自已不怎么动筷子。
徐白只吃自已面前这道菜。
饭毕,萧珩要送徐白,徐白拒绝了。
徐白再次在萧珩脸上瞧见了那种情绪——想要一手把她远远甩开,就像在邮轮上那样。
他的憎恶,来自何处?
没过两天,徐白的二叔出了事。
二叔没有在债券上赚到钱。一开始是赚的,但他很贪婪,拼了命想要再大捞一把,反而赔了,把二婶所有的私产都输光。
债主堵门,二叔吓得跑出去避难,二婶带着孩子们躲回外地的娘家。
徐白瞧见了萧珩的参谋长宋擎,他出面处理了债主,叫他们不许再来。
短短时间,弄堂里的小楼,只剩下徐白母女仨与祖母,以及做工的老妈子。
母亲有点吓到了。
“是少帅。”徐白如实告诉母亲,“我没有听他的话,他不高兴了。他原本想要帮二叔发财,像对三叔那样提拔他。现在少帅不爽了,就发疯要借别人的手弄死二叔。”
母亲听了,浑身一颤:“阿珩吗?别是误会吧,他看上去……”
端方自持、矜贵有礼。
可徐白见过他眼底那一闪而过的暴虐。
萧珩并不是看上去那么好相处。
“姆妈,咱们落到了这个境地,就别管旁人看上去如何。”徐白说,“至少,现在耳边清净了。”
母亲错愕看向她。
“你可怜他们?”徐白问母亲。
母亲不敢答。
“这世道,我们善良,就会被旁人辜负。姆妈,同情心一文不值。”徐白说。
母亲转过身,再也没说话。
喧闹的小楼,仿佛一夜间变成了鬼屋,母亲和妹妹徐皙进出都格外小心;祖母轻易不出门,总在房内念经诵佛。
徐白睡了回国后第一个好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