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猛地扭头看向墨锐,那个小孩子震惊过后,倔强地抿着唇角,稚嫩的小脸少了些属于儿童的天真,多了些高深莫测。
不知怎么的,莫晚晚的心落了地,没有了看到那些触目惊心的文字时的恐惧。
“墨锐,第一笔钱,你让孙强给李盈盈递纸条,诬陷晚晚,第二笔钱,你让孙强做了一把曾先生的车钥匙给赵霖。”墨岩廷笃定地说道。
墨锐小脸绷得紧紧的,乌溜溜的眼珠子转了一圈,一一扫过面无表情的莫晚晚、阴沉的墨岩廷、漠然的墨卫东,落在不停颤抖的贺兰君身上。
贺兰君像自己杀了人那样,眼底有愧疚,还有愤怒和失望。
愧疚是对莫晚晚,愤怒和失望则是对他的。
“锐锐,你告诉爷爷奶奶、爸爸妈妈,是谁指使你害妈妈的?”贺兰君见他看自己,如抓住最后一根稻草,急切地催促他。
莫晚晚竖起耳朵,她也想知道是谁这么恨她。
墨锐幽幽地看着她,那粉嫩的小嘴开合:“那个生锈的钉子是我裤子上的,我绊倒了你,扔出那个钉子,想让你患上破伤风,但爸爸立刻带你去医务室,失败了。
我让人递纸条,是希望李盈盈说漏嘴,说出你,但她太没用,只好我亲自出手指导赵霖,也失败了。
我故意把滚烫的咖啡泼到梁叔叔的眼睛上,是想你为避责诬陷他非礼,他为此憎恨你,但事实却是,你老老实实承认错误,梁叔叔不肯原谅我这个‘儿童’,更没有想法设法报复你。
就连我自以为无法可破解的代码,也被爸爸找人破解了。
唉,你看,在你面前我是个失败者,我还自以为自己是个天才呢。”
他耸耸小肩膀,语气轻松淡定,蕴含淡淡的自嘲。
墨家人惊呆了,这还是个孩子么?是个妖孽吧!
莫晚晚的脑子不够用了,舌头也不会说话了。
“锐锐!”贺兰君痛心疾首,“你说实话!你告诉我们主谋,我们不怪你,是那个主谋的错,好不好?”
“主谋?”墨锐转眸瞥向墨岩廷,冷淡道,“我就是主谋。”
“墨锐,你不说实话,那我们就当你是主谋了。像你这个年纪指使别人杀人,要进少儿劳教所,也就是坐牢!”墨岩廷疾言厉色,声音掷地有声,极具威慑力。
莫晚晚还是第一次见他这么生气,不由得吓了一跳。
墨锐挑眉:“墨先生,你开玩笑呢吧,你不是知道我IQ190么?怎么会以为我会上你的当!我这个年纪,哪怕亲手杀人,也不会判刑,你们做父母的赔些钱就了事了。”
墨岩廷的谎言被戳破,威严被挑战,额头青筋直蹦,更气的是墨锐的油盐不进。
他眼前浮现墨锐发现监控时,看了他自己的手表。他几乎百分百确定,那个手表里一定藏有反监控的设备。
这个东西绝大部分可能不是墨锐自己买的。
贺兰君急红了脸,恨不得捂上墨锐这张火上浇油的嘴!
“锐锐,你说实话,别跟你爸爸顶嘴!你不会坐牢,可你会留个案底,这辈子就完了,你快说实话啊!”
“我说的就是实话,”墨锐站起身,小小的身板丝毫不畏惧墨岩廷和墨卫东的威压,“你们不喜欢我,那我回孤儿院。要告我,就告我吧,我不管未来,只管现在痛快。”
说罢,他起身朝外走,笔直的小背影格外孤单。
“锐锐,你回来!”贺兰君哭着追上他,把他拉了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