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着,便是如浪潮一般的见礼声:“拜见大师伯!”
见愁站在上面,提着斧。
第一次看到的时候,好像还不会有很大的感觉,可是此时此刻,随着这一声“拜见大师伯”出现,却陡然有什么沉重的东西压了下来。
像是……
她这沉重的一身血袍一样。
扶道山人远远站在那边看着,喊了一声之后,便没有凑上来。
见愁看了一眼,只对所有人道:“诸位同门不必多礼,见愁已平安归来了。”
说完,她直接纵身一跃,鬼斧立时跟上了她的身影,漂浮在她脚边上,送她到了扶道山人面前。
“徒儿拜见师父。”
见愁行了礼。
扶道山人看了一眼灵照顶下面已经开始离去的众人,摆了摆手道:“行个屁的礼啊,有这行礼的功夫,你能不能让山人我省点心?啊?你看看你现在什么鬼样子?你可是个姑娘家啊!你说,你说,好端端地失踪,被人劫财了?还是劫色了?”
其实以扶道山人的眼力,如何能看不出见愁现在的状态?
虽则一身血污回来,可她的身体里却充满着一种坚实的力量,像是《人器》炼体之法又有了长足的进步,还有充盈在身体各处的灵力,都能让人感觉到她饱满的精神。
眼底的神光,简直压都压不住。
可以说,穿着这一身血袍,看似狼狈的见愁,实则正在她最巅峰的状态上。
原本一颗担心的心,也就放了下去,扶道山人默默想,自己真的是老了,禁不起这样的折腾了。
只装作自己像是个没事儿人,也暂时不去问见愁这十几日来到底有什么奇遇,他半开了个玩笑。
见愁抬起眼来,望了望扶道山人。
虽则看扶道山人一脸开玩笑的表情,可他眼底露出来的关切,却依旧落入了她眼底。
见愁微微垂了首,咕哝道:“此次是徒儿考虑不周,脑子一热就去了,半点没想到师父会在这里担惊受怕……”
“呸!你再瞎说!”
眼睛一瞪,扶道山人手一抬,就有一个鸡腿出现在他手中,眼看着就要朝着见愁砸去。
没想到,手伸到一半,他眼珠子骨碌碌一转:“油鸡腿打见愁,有去无悔,傻子才干呢!”
“……”
为什么我师父总能把所有的气氛都破坏干净。
见愁脑子里浮出了这一个所有扶道山人座下弟子都有的疑问。
好半晌,她才找回了自己的声音:“那徒儿就不说、不说失踪这件事了,那什么……但是徒儿出去历练一趟,倒也没什么损失,劫了点财,勉强也算劫了点色……”
“咳!”
猛地一声咳嗽!
扶道山人险些被自己刚塞进嘴里的鸡腿给噎死。
还没把那一口肉给咽下去,扶道山人眼睛瞪圆了:“你说什么?劫财劫色?!你最近到底干什么偷鸡摸狗的事情了?!”
“师父……”见愁彻底无力了,“怎么说我也是崖山的大师姐了,你说我偷鸡摸狗多丢崖山的脸,至少也要来个打家劫舍吧?”
“有道理。”
扶道山人鸡腿一指,肯定了见愁的说法。
“偷鸡摸狗是太丢脸了,下次记得出去打家劫舍。”
崖山有这种长老,有这种大师姐,简直是山门不幸!山门不幸啊!
附近有人听见这师徒俩不靠谱的对话,简直险些一个跟头把自己摔进归鹤井里去!
只可惜,扶道山人与见愁师徒两人,半点没有自觉。
扶道山人看了看四周,道:“那什么,你劫了什么财,什么色?单独跟师父聊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