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倒是岭东不少百姓得知此事之后自发地来叶府祭拜。
萧子衿见过的阿福嫂哭的眼眶通红,一兜包里全是她买的纸钱和元宝,走之前还千叮咛万嘱咐一定要在烧了叶舟的生辰八字之后再烧这些。
“不然该收不到了。”她驮着背,眼底是弥漫着的泪雾。
铜盆里各式各样的纸人元宝扎堆,在火光中须臾就成了灰烬。
萧子衿坐在蒲团上烧着纸钱,等来祭拜的百姓都走了,他在两个酒杯里倒了酒,一杯放在了自己面前,一杯放在了叶舟的棺木前:“不是什么值钱的东西,你就将就将就吧。”
叶舟身上已经换了干净的衣裳,脸也擦过了,睡着了似的双手交叠地放在胸前,静静地躺在棺木里。
“你也就只有这会儿才安静,”萧子衿说,“今早明家人来了一趟,那老太假模假样地抹了抹眼角,也不知道做样子给谁看的,倒是上次那小姑娘哭的稀里哗啦的。她说家中给她安排了一门亲事,是个爱打屋里人的跛脚。那家人也真不是东西。”
“你的心腹来找过我了,他们给我看了你留下的一些东西,我大概也有了些猜测。”
“你的东西我同云清已经替你理好了,到时候就放你旁边,你若要用记得自己找一找。元宝纸钱暂时给你烧了那么多,若是不够记得托梦同我说。云清那小子估计短时间都得生气,你记得早些托梦去哄哄,反正那小子听你的。”
纸钱燃起的烟雾真呛人啊,熏得萧子衿眼眶通红。他看着灵堂上大大的“奠”字,剩下的话怎么都说不出口。
他记得叶舟多爱闹,然而从今往后,他只能一个人呆在黄土之中不见天日。
不见天日……
萧子衿将酒往叶舟棺木前的地上一洒。
“黄泉路遥,望君珍重。”
厨房里,准备祭品的小丫鬟端起汤碗一闻,“呀”了一声:“杨叔,你怎么煮了参汤?”
“糟了,”杨叔一拍脑袋,“你瞧我这记性!前些日子大少说要煮好了给二少送去的,我这一忙就忘了二少已经……顺手就给煮上了。”
“杨叔你怎么这么不小心,”小丫鬟道,“这可是千年老参,金贵着呢!”
“这……这可怎么办?”老厨子也有些心焦,他家中还有妻儿老小的,全家就指望着叶府的月俸过日子呢,若是挨了罚,那日子便不用过了。
看他急得满头大汗,小丫鬟也有点不落忍。
“我先去同大少说一声吧,”她端起汤碗,“杨叔你也先别急,大少不是那么不讲情分的人,你放着点心。”
“哎哎,”杨叔急忙道,“那麻烦秀娟你了。”
叫秀娟的小丫鬟年纪不大,人长得也小巧玲珑,却自有一股老成持重,做事稳当的很,端着汤碗就匆匆去叶净书房了。
参汤趁热才好喝,她想着送去若是大少自个儿喝,那没准一尝味道不错就不追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