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北屿没直接出声,只平静地低垂下眼,示意她看雪地。
然后他?模仿她之前?的样子,蹲着身子,一只手搭在大腿上?,另一只修长的手伸出来,用干净的指腹在雪地里一笔一划地写?了出来。
洁白的一片雪地里,少年穿着黑色羽绒服,黑发浓眼,轮廓清隽出众,眉眼间有?着少年人的年轻风采。
——staywithme
雪地里的,是很?简单的三个单词组合在一起的模样。
当?姜颂把目光投过去时,成功让她一双乌黑的睫毛轻轻一颤,唇角下意识往回微抿,窝在袖子里的手紧缩起来。
他?这是在写?歌名,还是在……
姜颂轻轻抽吸一口?气,攥紧了衣袖,心跳失去了该有?的频率,正在疯狂叫嚣着,仿佛要冲破她的胸膛。
她大脑一片懵然,像是机械般的,就要开口?问清楚。这时,一声刺耳的电话铃声打破了该有?的寂静。
像是预料到什么似的,姜颂一下子从那股子懵然的劲儿抽离出来,包括其他?三个人,都在不约而?同地低头?看着自己手心里的电话。
然后,姜颂抿了抿有?些干涩的唇,接通了电话。
电话里,传出她母亲还算冷静的话语。
”姜颂,你跑哪儿去了?“
姜颂心咯噔一声。
“趁我现在还能和?你好好说话,赶紧回来。”
……
“姜颂,姜颂……?”
旁边一起学车的学员有?些迷惑地出声,叫了好几遍同样一块等车的女孩。
姜颂匆忙回神,才反应过来,自己在这里学车。
而?一声声的电话铃声从她的包里传出来,因为无人接听,正不停振动着。
“你刚刚在想些什么啊,电话都响好久了也不接。”
旁边的学员有?些纳闷。
姜颂抱歉开口?:“对不起,我刚刚走神了,没注意到。”
这的确是一个理由,但更多的是,她这几天其实接连好几天都没睡好。
自上?次,和?陆北屿去完医院之后,或许是他?在车上?逼问她的那一番话,又让她乱了心神,总是止不住地想起过去高中发生的那些事情。
也正因为这样,姜颂才注意到,原来那些已?经过去了快整整四年的记忆,依旧鲜活而?又深刻地存活在她的记忆中,从未消退。
不过也对,谁又能忘记那一场热烈而?又张扬的青春呢?
想到当?初自己直接鲁莽的和?陆北屿他?们坐着火车去找橙子那一次,姜颂就颇为感慨地笑了笑。
原来已?经过去四年了啊。光是这一场经历,就能让她晚上?梦回萦绕好几次了。
旁边的学员没有?注意到姜颂的一改反常的活跃,拿着小风扇站在树底下,看着那边反复指挥着学员掉头?的大腹便便的中年大叔,一脸的嫌弃:“陆教练请假就算了,怎么好不好的,怎么换了个他?来?”
这次姜颂回神很?快,但她却没有?接话,沉默了下来,只用手扣了扣自己的裤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