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南你教我不就行了?”
齐南摇了摇头:“神界岂是人人可当先生?只有万神殿内有席位的天神方可担当此重任,待公主年满五万岁,若没有万神殿内先生的手函,便是流放凡间的大罪,即便是帝子帝女亦不可幸免。”
这是神界的死规矩,每一个未满五万岁的神族新丁,都须得拜一位万神殿内的先生,修习五行阴阳,神职总则,运数劫数等等之类的东西,以便他们可以获得神职,各司其职,不至于游手好闲寻花访柳,以致诸神堕落。
玄乙淡道:“我离五万岁还早着呢。”
齐南晓得跟她软绵绵讲道理行不通,索性笑道:“公主自然知道理由,又何须再问?”
她一天到晚就在紫府里面窝着,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好容易找天帝牵线介绍扶苍神君,又叫她故意把事情搅黄了。帝君最怕的就是公主这样养在深闺不知世事。
玄乙眨了眨眼睛:“可是,我今天不舒服。”
齐南戏谑地连连摇头:“怎么说也是个公主,不说一言九鼎,至少要说到做到。上回我和公主提起这事,公主是怎么说的?随我们安排。公主现在这样,叫随便吗?再说,公主真的身体不舒服?方才吃茶点的时候我可没看出来。”
玄乙终于放下手里的雪花,起身扶了扶狐皮披帛,叹道:“走罢,我去。”
万神殿座落在中天万神山内,因为离着天宫不远,加上各神司核查校验都在此处,所以神族们熙来攘往,极是热闹。
长车落地后,齐南却不忙下车,先从袖中取出了一只玉匣,打开后只见里面铺着霞光丝与天河玉织就的锦垫,垫上是一片巴掌大小的漆黑鳞片,幽深无光,纹路繁复。
玄乙有些愕然:“这是父亲的鳞片?”
钟山龙神的鳞片无惧五行阴阳与神兵利器,堪称至宝,送给白泽帝君那老头儿,就为了求他收自己当弟子?
齐南笑了笑:“以白泽帝君之能,自然当得起烛阴氏的龙鳞。”
据说这位白泽帝君是如今神界里面还在任职的天神中岁数最大的一位,开辟天然之道,精通世间万物之理,万神殿内三万三千三百三十三座殿宇,正是由他的大神通所庇护。
想要成为他座下弟子的神族们,多如过江之鲫,奈何他选徒极为严苛,往往还喜欢灵光一动出一些十分刁钻古怪的问题来考验慕名者,故而有传言,十万神族里也难出一个白泽帝君的座下弟子。
“白泽帝君原先听闻公主年岁尚小,便推辞不肯见,若非天帝劝说,帝君又送上豪礼,怕是这一面也难求。不过,见面是见面,此事能不能成,还得看公主是否得他慧眼青睐。公主莫要胡来,枉费帝君这片龙鳞。”
齐南最晓得她的恶性,少不得苦口婆心一番。
玄乙一面点头,一面推开车门,谁晓得门才打开,外面漫天漫地的祥光扑面而来,险些把他俩的眼睛给闪瞎。
只见白泽帝君的明性殿前不知停了多少长车,年轻的天神们都眼巴巴地守在门口,等候帝君给一个考验的机会。
齐南不由感慨:“竟然有这么多神族盼着拜入白泽帝君门下!”
他将公主扶下长车,一时间守在殿门前的天神们纷纷扭头,无数双眼睛齐刷刷地定在玄乙身上,情形看上去怪可怕的。
玄乙整了整身上火红的狐皮披帛,低头轻道:“他们怎么都在看我?”
齐南苦笑:“还不是公主自己做的好事。当日在花皇后花园摆出那么大的排场,把扶苍神君活生生气跑,公主已经是恶名在外了。”
哦,这样子啊。
玄乙了然颔首,从容自若地朝前走,目不斜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