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芳:“冯公公眼里还有我这个老货?”
冯保还是不吭声,只是头磕的愈发勤快。
吕芳:“冯公公,还是请回吧!”
冯保面前的雪地里,已经被血染红了一片。
吕芳常叹了一口气,对两个太监说:“去扶他一把。”
两个当值太监连忙站起奔到冯保身边,弯下身来:“冯公公,冯公公,老祖宗叫你起来呢。”一边说,一边就去搀他——竟然搀不起来。
原来冯保已经磕的额头一片鲜血,人都直翻白眼,快晕过去了。
“老祖宗,冯公公晕过去了!”
“把他抬进去。”吕芳说。
两个太监吃力的把冯保架了进去。
裕王府寝殿外室
这几个人的关系显然已经到了随意的程度,几把椅子圈成一个圆圈,围着中间一个白云铜的火盆,裕王在上首的中间,徐阶、高拱在他的右边,张居正、谭纶在他的左边,几个人就这样围着火坐在一起。
“周云逸明天就能放出来。他们家孤儿寡母,这次能出来,也算是有个交代。”谭克说话比较谨慎,“要不是有股神风,只怕云逸这回与我们就天人永隔了。”
“周云逸的事是了了。可你们的事还没完。”裕王拿着那把铜火钳拨弄了一下炭火,声音由于疲惫更加细弱,“知道你们要和严嵩掰腕子,孤紧张的都坐不住。”
“皇上还是圣明的。”徐阶接言了,“不至于会出现那样的后果。”
高拱:“可现在这个后果也好不到哪儿去。那些烂账全都报了。”
“今年总算有了一个好的开头。”徐阶又接着说道,“开支控制了,没有再给百姓加赋税。还有浙江粮田改桑的事,还好出了个陈都御,把这事在皇上面前拦下来了。不然,浙江的百姓还要倒霉。”
“福祸难料啊。”张居正一开口便十分明确,“皇上突然返老还童,身边又突然冒出来个权力大的吓死人的左都御史,连厂卫都能一起管。今后的事,难说了。”
听到这话,大家都是一怔。
裕王的眉头皱的老深,他也挺徐阶他们说明了父皇变年轻的事。这对他这位体弱多病的皇子来说,不是什么好事啊。
司礼监值房。
大云铜旁的火旺旺地烧着,两个当值太监就站在冯保边上。冯保已经被安置在一把圈椅上,头上的血已经不流了。
“哎哟。”冯保终于发出了一声呻吟。
吕芳的眼睛睁开了,望向冯保:“抬到炕上去,给他喂姜汤。”
“是。”两个太监一个抱上身,一个抱下身,把他往炕上抬。
“干爹……”冯保虽然缓了过来却十分虚弱,但还是挣扎着在枕上叩了个头,“儿子错了……”说着便呜呜地哭了起来。
吕芳站在炕前:“你们都出去。”
两个当值太监:“是。”退了出去。
吕芳在炕边坐了下来:“你也是我一手带起来的,可你瞧瞧,你现在做的都是什么事?之前要打死周云逸,结果人给风给刮走了。后来又在宫里弄走了那么多师弟,你以为大家不知道他们去哪了?午门前面的血都没流干呢!你到底怎么想的!你知不知道现在又多少人想要你的命!”
冯保直掉眼泪,“干爹,你不知道,情况和从前不同了啊!儿子当初也没想到,会走到这么一步啊!干爹!儿子现在没法回头了!您不知道,皇上他和之前不一样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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