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幺儿脑子转得快,稍微一琢磨就切中了要点。
他还有个小心思,等大哥进了庄子站稳了脚跟,再把他带进去。大不了自个也多用点功,多认识几个字。
他就不信,他能比那些老实巴交的庄丁们差。
至于长契,他不介意。
又不是卖身。
只有夏老汉在意这种面子上的东西。
夏大柱颇为心动,庄子上开的工钱,是十里八乡能拿到的最高工钱,也只比双河镇稍微低一些。
某些能干人,拿到的工钱比双河镇上还要高。当然,这都是少数。
吃住都在庄子上,等于不花钱。工钱可以全部攒起来,干半年就能攒不少钱,哥儿启蒙用的笔墨纸砚都能买回去,再攒点钱就能交上束脩,去私塾读书。
心动啊!
回家的路上,他数次欲言又止。
夏幺儿鼓励他赶紧说。
否则,回了家难度翻倍。他家老娘嘴巴不饶人,夏大柱那般老实,哪是娘的对手。
夏大柱也明白这个道理,“爹,我想去庄子上应工。他们需要几个伙计,正好我认识字还能算账”
话说到一半就说不下去,还是缺乏勇气。
夏老汉吧唧吧唧抽着旱烟。
两个儿子背着他说悄悄话,他都知道了。
他也矛盾迟疑,不由得反思,到底该不该拦着孩子出门干活挣工钱。
老婆子那里肯定是反对的,儿子出门挣工钱,钱落不到她的口袋里,心里头必然憋着火,至少要闹腾好几回。
他看着儿子年纪轻轻就已经显得苍老的面容,那是风吹日晒常年劳作留下的岁月痕迹,突然就有些不忍。
“想好了吗?”
夏大柱忐忑不安地点点头,他想好了。
夏老汉就着路边的石头,敲了敲烟杆,“去试试吧,人家未必肯要你。”
“我陪大哥去。”
夏幺儿比谁都兴奋,也不回家了,拉着大哥返回农闲庄。生怕自家老爹过会又反悔。
会识字会算账占了极大的优势。
夏大柱顺利应工,但要先跑一段时间的押运货物,确定人品可靠之后才能进入仓库干活。冬天跑货物押运很辛苦,每天天不亮上工,顶着刺骨寒风。
夏大柱不怕苦,他希望契约能短一点。
庄丁呵呵一笑告诉他,“你想签长契现在都签不了。得先试用三个月,签个短契。通过三个月考核,再说长契的事情吧。”
“我大哥干活最踏实,三个月试工肯定没问题。”
“别说大话。好多来我们这试工的人,得有一半人过不了三个月。”
“为啥啊?”夏幺儿好奇。
“还能为啥,辛苦呗。货物押运是最苦的活。行了,后天带上保书过来上工。你是住庄子,还是住自家?我好给你安排。我劝你住庄子,能多歇息一个时辰。休息够了,才能熬过三个月。”
“住庄子吧!”夏大柱稍微迟疑了一下下。
庄丁给他登记上,叫他后天早点过来还能赶个早饭。
夏幺儿应工失败,他识字少,模样又比较滑头,庄子不肯要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