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域各国虽然都迫于灵帝的威慑力,纷纷对庆国马首是瞻,但各国也有各国的脾性。
譬如,百里国仗着自己矿石资源丰富,刚登上宝座的新王又颇有野心,近年便不断在周边挑衅比自己更弱势的小国,企图吞并疆土,扩大势力。
灵帝对此心知肚明,但因为百里国的这些小动作都尚在可控范围之内,庆国威严赫赫,便也怠于介入。
何况,倘若百里国一旦失了分寸,灵帝大可断了与它的木材纸张贸易——过分的宝石开采使百里国本就为数不多的森林被过度砍伐,在某些品类上已经变成不得不依赖于贸易通商的状况。
总而言之,百里国的那点小心思还威胁不到庆国分毫。
但灵帝依旧可以对百里国有所图。
玲珑听说,百里国西南毗邻的桑连小国,百姓人人性格刚烈,连攻几年都没有拿下半寸土地。若要改变局势,便需要什么更占优势的某种契机,或者,某些兵器。
公主府那批火器的去处一直被武姬娘娘等人所惦念着。玲珑也不信亲军司上报的“大火”能轻而易举地将火器们付之一炬。
香茹儿无意中透出的情报,再加上灵帝手上的伤,让玲珑心中禁不住有了些联想。
要是璟云在身边就好了。只要设计一些刻意的对话,凭借青龙的觉醒之力就能嗅闻出事情的大致面貌。
除了香茹儿之外,另一位让人印象深刻的秀女叫做丽泰——她恰巧就出身于桑连。
但她出身平凡,不是公主也不是官家女子,而是桑连王宫的一名小厨娘。
身材矮瘦单薄,长得确实挺可爱,骨相却稍显扁平,面容不似典型的西域女子,倒是更像庆国人一些,还说着一口还算通顺的庆国语言。
年方二十,眼角带痣,西域人士,一切都符合灵帝对秀女的奇特要求。至于容姿是否有异域风情,身份是否高贵,这些倒也无所谓了。
同为秀女,丽泰远不如铺张的香茹儿,只带了一个陪侍的女官前来,连像样的护卫都没有,更别提什么随行的邦交使节了。
或许是没怎么见过大人物大场面的缘故,丽泰对于玲珑和穆遥的来访,显得十分胆怯,但又极力地想要表现出自己的殷勤。
“请问,参赞大人,我什么时候,能见到,灵帝陛下?”
与玲珑和穆遥交谈的半刻钟里,丽泰不厌其烦地足足问了五遍。毕竟不是母语,丽泰说庆国话时的字词都是断开的。
“十日之后的选秀大会上。”
穆遥也认认真真地回答了五遍。
“这样啊……”
丽泰的失望之色溢于言表,反倒是让玲珑有些好奇了,便问:“丽泰姑娘很想见到陛下?”
“没错!”丽泰忽然兴奋起来,眼里像是藏了两个小太阳,闪闪发光,“我来辰阳,就是为了,见到他!这对桑连国,十分重要!”
玲珑频频颔首,回以丽泰一个和善的笑容。
丽泰成为秀女,必然不是为了自己吧。
辞别时,丽泰也十分热情了拿出许多“宝贝”来,说要赠予参赞夫妇。
不是稀世珍宝,而是产自桑连国的珍馐们——骆驼奶酪和骆驼肉干。
玲珑刚想拒绝,穆遥就已经自说自话地收下了一块奶酪和一小袋肉干,说是要给即将离开辰阳的宝珠带回去尝尝。玲珑无奈轻笑,而后将一颗南洋珠回赠与丽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