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转眼,便到了正式提审的日子。
这日公堂之上,除了监审的玲珑三人与苦主徐大娘之外,彩蝶姑娘作为与案情相关的重要人物,也带着自己的婢女在堂下候着。
“升堂!”刑狱司的公事大人命人将嫌犯传唤进来。穆遥带着不服气的怒意,一屁股坐在了狱史特地摆在公堂中央的凳子上。身上的素色囚衣没有污渍,脸上看着也还算干净,手脚更是没有任何拘束。看来,西凉台辅世子的身份,还是让他得到了些许的优待。
“案发当日子时三刻,苦主发现其子徐小宝横尸在家,嫌犯穆遥被当场抓获。经仵作验明尸身,判断徐小宝为毒发身亡。”狱史按照章程,口述了一遍案件概况。
“穆遥,你被擒拿于现场,是否认罪?”公事大人声音洪亮。
“我没有杀人!当日是徐小宝送信给我,让我去找他的!我只是按时赴约,到了徐小宝家,敲了几次门并无人应声。我迟疑了片刻刚准备走,那边的老婆子就拽住我大喊大叫,这才把我误认为是凶手!”穆遥立刻为自己辩白。
“别听那小子胡说八道,中午出门时我儿子还活蹦乱跳的,怎么可能自己中毒死掉?我家小宝又为何要约他家中相见?他就是想霸占我的儿媳妇,编造了一大堆借口,故意加害我们母子俩!”徐大娘在一旁大声嚷嚷起来。
穆遥差点要从凳子上跳起来。
“肃静!你说的儿媳妇又是何人?”公事大人大喝一声。
“就是站在那里的陈彩衣,是我们小宝在辰阳明媒正娶的媳妇!”徐大娘指着彩蝶斩钉截铁道。
宝珠鼻子里哼了一声,玲珑挡了一下嘴,示意她噤声。
公事大人要彩蝶上前回话,彩蝶便踏着婀娜的步子走向前,行礼道:“小女子名叫彩蝶,也不姓陈,并不认得徐家母子。”
“别再装了,七年前就是你这个贱人嫌贫爱富,扎伤了小宝,抛弃了我们母子。怎么着,小时候喝的还是我的乳汁,在西凉学了一身狐媚本领,就翻脸不认人了?”徐大娘的唾沫星子溅得身边的狱卒往后退了几步。
“公堂之上,莫要喧哗。”公事大人再次出言喝止。
“大人,老婆子说的句句属实。这个假称彩蝶的恶毒妇人,确实攀附了权贵,意图谋害亲夫。不信大人再审审那姓穆的小子,是不是在上个月把我家小宝打了一顿?喏,那边那个小丫头是亲眼瞧见的。”徐大娘说的小丫头,指的是彩蝶身旁的小英。
却见小英握紧了拳头,愤愤道:“那是因为徐小宝日日浑身酒气地来仙乐坊骚扰彩蝶姑娘,见姑娘与穆世子要好,还时常纠缠世子讨要银两。穆世子心软,瞒着彩蝶姑娘给了那对母子一次又一次,徐大娘却揣着大把银票就跑去赌坊花销,不出两日又会带着徐小宝来讨要。”
原来如此,这就是为何老实巴交的穆遥竟会欠下一百两的原因,玲珑心想。
“有一日,徐小宝借着酒劲在仙乐坊撞倒了好几位姐姐,硬要闯进彩蝶姑娘的闺房。穆世子气不过,这才上前踢了他几脚,把他赶出仙乐坊的。徐小宝三番几次在街上污言秽语,说要毁了彩蝶姑娘。如此恶劣之人,五脏破裂、六腑生蛆才是报应!”
“你这个臭丫头,给我等着!”徐大娘咬牙切齿,仿佛要挥拳过去。
“都给我住口!”公事大人惊堂木一拍,徐大娘和小英都住了嘴。
玲珑见状,便发了话:“公事大人,可否让我问几句?”
“玲珑姑娘请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