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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向来自诩聪慧,怎么会没有推测到玄武早已消逝的事实,华南一朝覆灭,华东海岸人造海啸,华北基地陷落,华西又会因为什么毁灭?这就是你口中的,为了人类的未来。”
束华策面不改色,好声好气道,“不是所有人都配拥有未来,时暮,我以为你比我更清楚这一点,你忘了吗,你所遭遇的一切,带给你痛苦的那些人,他们有什么资格活……”
“你还想打着为我好的名义做多少事?”
闻言束华策怔住。
“给我痛苦最多的人,不是你吗。”时暮双眼凝神,目视正前方,“你以为我不知道吗,那五年到底是谁,不间断地在我身上做实验,划在我身上的每一刀,打进身体的每一支针剂,无数个求死不能的瞬间,你不是,一直在旁边看着吗。”
“束华策,我和你的关系,最亲密的时候也只是朋友,你喜欢臆想,可我不喜欢,我和你从来不是一路人。”
束华策哑然失笑,“你想和我撇清关系?你居然想和我撇清关系?时暮,你以为你撇得清吗,整整十二年,你能当作什么都没发生过吗,我怎么不知道你还有这么狠心的一面?是谁?是那个年朝?是他教你这么和我说话的?”
听着逐渐陷入疯狂的声音,时暮不动声色摸住腰间的折叠尖刀。
身后的石兰只见一道光亮闪过,轮椅上坐着的束华策瞬间被时暮掐着脖子拽起来,一把尖刀抵着束华策的脖颈,渗出淡淡的血丝。
“立刻返回华南司令部。”
束华策听着耳后透着虚弱的声音不以为然,“回去你又能怎么样?给你的队员收尸吗?”
尖刀没入皮肉,血液源源不断渗出。
石兰无声后退一步,缓缓摸上腰间的手枪,卡扣声响起的那一秒,白光闪过,尖刀深深刺入石兰手心,时暮抬脚将束华策踹向右侧士兵身上,闪身靠近左手边持枪的士兵。
咔嗒几声轻响,时暮拽过枪管一口气卸了士兵的弹匣,将近二十厘米的弧形弹匣狠狠击向士兵眼部,一声痛呼,冲。锋。枪瞬间易主。
弹匣嵌入。
砰——!时暮一枪爆了士兵的头。
另一名士兵只接了一下束华策,举起枪那一秒,一梭子子弹打穿束华策,没入士兵体内。
扑通几声,机舱死寂一片。
石兰的手被死死钉在地上,时暮缓步接近,这时候石兰才注意到,面前的人,根本不确定她的位置!他在听声辨位!
石兰轻踢上机舱,一发子弹顺着声响射出,石兰作势用力拔出手心的尖刀,瘫倒在地。
安全了。
石兰噤声趴着,缓缓朝地上的手枪摸过去,不想时暮竟折返回来,蹲在她面前,那双眼分明无神,却准确勾起地上的手枪转了两圈,轻声道,“自作聪明。”
石兰睁大眼睛,枪口瞄上眉心,临死前听到的最后一句话,是时暮淡淡的一声,“可惜了。”
时暮摸着操作台,眼前时不时闪过画面,锁定了飞行路线的战斗机改变不了航线。
路过束华舟时停了一秒,时暮踉跄着走到士兵身边,毅然拽下两枚手雷。
狂风呼啸而进,时暮束紧背上的伞包,拉下保险栓的瞬间从高空跃出。
嘭——嘭——!
只听两声巨响,战斗机在空中冒出黑烟,打着转向地面坠去,强烈的震感唤醒强制陷入昏迷的束华舟,背部的伤口阵痛难止,束华舟神情恍惚,看向面前堆叠的几具尸体,确认没有时暮的影子猛地松了口气。
一片混乱中,束华舟翻出仅剩的那支淡绿色药剂,对着束华策狠狠扎了上去,战斗机跌出最低跳伞高度后的几秒,架起束华策奋力坠出机舱。
寒风化作刀刃划过伤口,强撑着开伞后时暮再没余力,昏昏沉沉垂着头,被降落伞带着在空中四处飘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