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指责?这还叫没有指责?我的钰儿就躺在那里,她还不肯让他好好的安息,现在又来说什么这里不对,那里伪造,这不是故意找事是什么?!”
徐炳怀丝毫就没有罢休的意思,他怒气冲冲,越过旁人就向着帘子那边冲过去,却不料帘子被人先他一步从对面掀了开来。
是盛夏。
“徐先生,我劝你还是注意一下你自己的言辞,”手里的解剖刀明晃晃,盛夏故意将刀尖冲向徐炳怀。
“今日当堂验尸,乃是奉了皇上的旨意,你再三口出恶言,诬陷这次当堂验尸的用意,难不成,你是在怀疑和抵抗圣上的旨意?还是说,你在暗示圣上故意刁难你们徐家,想给你们徐家按个什么不好的名声?”
反问的语气轻飘飘,却是让徐炳怀当即僵在原地不敢接话,只是在反应过来之后,扑通一声跪倒了言逍的面前,大声喊着:
“皇上,草民冤枉啊!皇上,草民并无此意,您千万不要听这个野丫头恶人先告状啊!皇上!”
“是谁恶人先告状,徐先生你自己心里清楚得跟明镜一般,皇上圣明也自由裁决。”
冰冷的嗓音盖过了徐炳怀的大喊大叫,盛夏脸上浮起几分冷笑:
“倒是我心里一直有个疑惑想好好问问徐先生你,正常的父母,在自己的孩子莫名身亡之后,第一想到的难道不是要将凶手找出来千刀万剐以解心头之恨吗?
为什么你反而处处阻拦我们寻找真相?难不成,你真的心里有鬼?”
“你!你不要含血喷人!”徐炳怀面上神色明显一滞,反应过来之后却连骂人都没有新意。
“希望我是真的含血喷人吧。”冷笑出声,盛夏甚至都不屑于对徐炳怀嗤之以鼻。
“你!”
“好了,都给朕安静点儿!”高位之上的言逍终于开了口,语气里不免带了几许烦躁,“徐先生,事情到底如何,朕自有定夺,你不要干扰盛姑娘验尸。”
话说得公平,言逍看向盛夏的目光里却不由得带了几分头疼,他千算万算,怎么就算漏了盛将军府还有这样一个精明难缠的女子在?
如果一切能重新来过的话,他除掉言涵的计划里,盛夏肯定是他第一个要扫清的障碍。
看着盛夏的背影消失在帘子后面,言逍的眼底闪过一丝阴狠。
将徐钰尸体的外表伤痕彻底检查一遍,盛夏适时地提出了尸斑位置的问题,随着两位断狱多年的大臣点头,众人心里的疑惑也越来越浓重。
“接下来,我要做更进一步的检查了,各位如果有需要的话,可以向圣上请求先离开堂内。”
仔细清洗了解剖刀,盛夏想了一下,还是决定跟在座的众人提前打个招呼。
虽然徐钰的尸体已经被冷冻过很久,解剖时散发出的异味儿并不会十分的大,但视觉上的冲击,却不会减少分毫,即便是隔着一道帘子,外面的人也未必能够承受得了。
更何况,她现在必须要找到足够的证据来证明徐钰死于前一天晚上,那就不得不采取非常的手段。
而那个非常的手段,莫说是普通人,就连许多仵作自己,都有些承受不来。
只是盛夏虽是好心提醒,但却未必有人愿意领情。
“盛姑娘,你说这样的话就不怪老夫有些不满意了,一来今日大家聚在这里,就是因为事关重大所以要集体做个见证,以示公平。
你现在暗示大家都离开房间,难免会让人误解你是不是想做些什么不可见人的事情,当然,老夫并无此意,只是善意提醒,以免盛姑娘弄巧成拙。”
沉默已久的唐宰相终于开了口,但比起徐炳怀的不知进退来,他这番话说出来,倒像是处处为盛夏考虑一般。
“再者,也别怪老夫妄自托大,你一个小姑娘都能承受得了的事情,在场诸位都比你要年长,想来更是不会承受不住的,盛姑娘你的好心老夫替大家领了便是。”
“哼,她哪里是好心?她根本就是有意要赶我们出去,然后好下黑手!”
唐宰相的话音落地,徐炳怀的声音立刻接了起来。
“只要我的钰儿在这里,我就哪儿都不去,我这个做父亲的,要好好的守着我的儿子,绝对不会让莫名其妙地人对他做些恶毒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