仍旧是那副沉稳内敛的模样,即便已经坐上了这天下的最高位,却丝毫没有要放松自己的迹象,甚至,还更加严苛了对自己的要求。
不过到底是不一样了。
虽然从前与言恒打交道的时候并不算多,闲聊的话语更是少之又少,可如今坐在御书房里特赐的座椅上,虽然仍旧是闲话家常,盛夏却明显感觉到,有一道坚硬的壁垒正在他们中间慢慢的形成。
还好言恒话本就不多,今日他虽然召盛夏一起入宫来,但主要还是要同言涵商量事情。
是以只是闲聊了几句她的身体与伤势,盛夏便找借口离开了御书房在外面透透风。
可没成想,腿伤尚未好利索的她,在皇宫里慢慢的挪腾了还没有几步,迎面便碰上了坐在步撵上的安太后。
安太后衣衫华贵,金钗玉环,远远的被宫人抬着走来,便是这皇宫里一道无可回避的耀目风景线。
“臣女见过太后。”
盛夏躲避不及,只好在宫人的搀扶下行礼。
然而受伤的腿已经快要支撑不住,盛夏都没等到安太后一句“免礼”的话语。
她知道安太后在故意刁难自己,却也只能蹙蹙眉头咬牙硬撑着。
夏日正午的太阳很浓,毒辣辣的照在身上,没有片刻的功夫,盛夏浅色的衣衫已经湿透。
“倒是个挺能忍的。”
看着面色苍白的盛夏,安太后冷哼一声接着说道:
“哀家倒是想看看你到底能忍多久!也不知道是有什么本事,竟然将哀家的儿子迷成那副样子。
哀家从小辛辛苦苦把他拉扯大,他倒好,为了你这么一个狐媚痞子,竟是连哀家的话都不听了!”
越说越来气,安太后一想到言涵竟是为了一个女子放弃唾手可得的天下,她就只恨自己当初太过心慈手软,没有直接动手将盛夏除掉以绝后患。
“你说,你到底对我的涵儿使了什么狐媚的招数!”
心里气不过,安太后把所有的火气全都发泄到了盛夏的身上。
盛夏没有说话,受伤的腿微微颤抖着,豆大的汗水从额头上颗颗滚落。
“哀家问你话呢!你是聋了还是哑了,怎么不说话?是不是想让哀家治你一个以下犯上之罪?!”
眼见盛夏没有回话,安太后愈发的气不过,抬起手来就向着她狠狠推去。
盛夏敏捷地侧了侧身子,躲过了安太后的黑手。
饶是她一贯脾气好,又不想在这皇宫里多生事端,可是自己好端端地被人欺负成这个样子,盛夏怎么可能一点儿气都没有?
于是她皱了皱眉,说道:“不知太后想让臣女说些什么。
如果是您方才说的您想知道臣女使了什么狐媚的手段,很抱歉,臣女没做过,现在也没那么好的口才立刻给您编造一个出来。
如果您说的是言涵不听您的话,臣女以为,言涵已经是一个心智成熟的成年人了,本来就不需要事事都听从您的意见。”
心里生气,盛夏的语气便不怎么好。
虽然声音又低又轻带着该有的恭敬,可每一句话说出来都硬邦邦的,仿佛能砸碎一切虚伪的、虚荣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