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是哀家的儿子,有什么话哀家听不得?!”
没等言逍的话音落地,安太后便板着脸出声说道。
“母后您误会了,儿臣只是担心您在这地牢里呆久了对身体不好。”言逍面上无奈,眸底却闪过一丝阴狠。
“皇上若是能受得住,哀家自然就受得住。”
安太后的执拗令言逍无可奈何,只得顺了她的心意,一起留在了地牢里。
也不知道是不是碍着安太后和言毓在场,言逍当真只问了一些与案子有关的问题,只是,在他与言涵说话的时候,却总是有意无意地向着盛夏躲藏的地方移动,也不知道是觉察到了什么,还是在怀疑些什么。
“四弟你放心,朕是绝对不会让你含冤入狱的,事情的真相到底如何,朕一定会调查清楚还你一个清白。
只不过徐家的情况特殊,朕也不能做得太过,希望你能体谅朕,就暂且在这里委屈一阵子吧。”
终于是在言毓的遮挡之下放弃了靠近的意图,言逍抬手,拍了拍言涵的肩膀。
“皇兄放心,臣弟明白。”点点头,言涵留给言逍那探寻目光一脸的漠然。
“那朕同母后就先走一步了。”说罢,言逍就要转身离开,却不想安太后开了口,“皇上和阿毓先行一步吧,哀家还有些体己的话要同涵儿说。”
“母后……”
“怎么?是不是涵儿被皇上您关押起来,哀家就连句体己的话都不能同他说了?”
拦了言逍的话头,安太后横眉冷竖。
躲在一旁的盛夏不免有些奇怪,她虽不曾亲自见过安太后,但对她也有所耳闻,安太后虽然生性倔强,又在新帝登基一事上握了些许的把柄在手里,但她今天这般事事与言逍对着做,实在是有些反常。
尤其,她似乎是很不愿意离开地牢。
她要待在地牢里做什么?明明言涵对她那般冷淡,根本不像是有什么体己话要说的样子。
难不成是……
脑子里忽然闯进来一个念头,盛夏猛地抬头看向安太后的方向,却正迎上她望过来的冷冷目光。
心里微微一惊,盛夏又悄无声息地向着阴影深处挪动了几许身子。
而站在牢房之外的言逍又劝了几句,眼见得安太后不肯听从,便带着言毓一起离开了地牢。
耳听得那一前一后的脚步声渐渐小时不再,盛夏不由得轻轻松了一口气——既然方才安太后没有声张,那便是存了要帮言涵的心思,眼下也没什么好紧张的了。
“出来吧,别躲了。”
果不其然,等到那关合牢门的声音重重地传来,安太后冷冷的嗓音也随着响了起来。
“下次若是要找人打掩护,就找个聪明点儿能沉得住气的,若不是言毓脸上那变来变去的表情,哀家站在这里根本什么都看不到。”
脸上的神色似笑非笑,安太后似是在对着言涵出声,目光却片刻不移地落在从阴影里走出来的盛夏身上。
“你就是盛老将军的那个独女?”
没等盛夏出声,安太后再度开了口。
“母后从前应该没有见过盛夏吧?怎么会知道得这么清楚?”
又是一个抢在盛夏之前开口的,言涵看向安太后的目光里带了几分不加掩饰的冰冷。
“京城里的皇亲贵胄,但凡有些头脸名声的,哀家哪个不曾见过?剩下这唯一一个没有见过的,自然是盛老将军家的独女。
只是哀家没有想到,会在这种地方与她相见罢了。”
语气轻描淡写,安太后巧妙地回避了言涵的逼问。
“臣女也没有想到,”盛夏淡淡出声,“多谢太后刚刚的不杀之恩。”
“哀家不是帮你,哀家只是不想因为你的不知轻重而牵连了涵儿,你不要以为……”
“母后。”
没等安太后的话说完,言涵那冰冷而带着警告意味的嗓音便响了起来,在他的面前,谁也不能给盛夏脸色看,即便是他的亲生母亲。
“太后,您既然知道臣女是谁,便自然知道臣女擅长断案抓凶,不管您对我有什么别的意见,但臣女以为,眼下我们还是结成暂时的同盟比较好,除非,您想就这样看着言涵被陷害身亡。”
看到安太后面色铁青,盛夏不愿在这种时候同她去计较过往的那些事情。
不是时候,也没有必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