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真当所有的人都如同你这般,能将这一身红衣穿出一股子清绝出尘的味道么?”
“啊?我?”
顺着宋相宜的目光低头瞧了瞧,盛夏方才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今日的自己,竟是也穿了一身红色的衣裙。
“我这是穿习惯了出门的时候没有注意,早知道今日城中的红色这样抢眼,我就换身衣服了,免得如你所说被压盖了气势。”
“阿夏,你有没有觉得你自己这样说话很欠揍?”
单手托腮,宋相宜不咸不淡的出声。
盛夏故意蹙了蹙眉头,“我又哪里惹到相宜大小姐了?”
“明明穿红色那么好看,这一路走来街边的颜色都压不住你的气质,现在居然说要去换身衣服,免得被压了气势……”
故意拖长了语调,宋相宜看了她一眼,又道:
“你说,是我动手替楼下这一群小姑娘揍你呢,还是你自己反省一下罚酒三杯呢?”
“我还是喝茶三杯吧,你这张嘴,整日里就知道逗我开心。”
端起茶杯,盛夏笑着又将目光投向了阁楼下的人群。
及笄之礼已经开始,穿着精心准备的华服的各家姑娘们,已经按照秩序排好站在了一起。
台子上的礼乐奏响,在司仪的洪亮而有节奏的唱和中,她们缓着步子向台上走去。
在台上,她们要敬拜天地,要诵读誓词,然后便由城中德高望重的长辈将她们如瀑的青丝,轻轻的用发簪挽出一个少女的发髻来。
“看着她们的样子,忽然好怀念当年我参加及笄之礼的时候。”
单手托腮望着楼下,宋相宜的语气变得轻柔了起来,仿佛一陷入到往事的回忆中,人们便会不自觉的变得温柔随和起来。
“说来听听呀,没能亲眼瞧着你及笄,我当初还遗憾了好久。”
抬眸看着宋相宜,盛夏想起那个时候,自己还在与她来往的信笺中急得跳脚。
“大体上都同今日的流程差不多啦,礼仪这样的事情,都是按规矩流传下来的。
不过虽然这流程早就有教导的嬷嬷再三告知,让我烂熟于心,但真到了那天,在众目睽睽之下举行典礼,心里还是很激动很紧张的。
我记得,出门的时候似乎还踩到了裙角险些摔倒,结果就是我大哥被母亲数落了好久,嫌他没有照顾好我。”
回忆着出声,宋相宜脸上是抹不去的笑意。
“我记得,你曾跟我说过,你那天穿的是一件鹅黄与嫩绿色相间的纱裙吧?你一直都很喜欢那样的颜色,而且也很衬你。”
回过头来一同笑着,盛夏没有忘记,当初宋相宜给她写了那样一厚摞的信。
“难为你过去这么久了还记得这么清楚,倒是我,都不知道你及笄的时候是怎么过的。”
收回目光坐直了身子,宋相宜一脸认真地看着盛夏。
“北疆那边,也有这样的仪式吗?”
“北疆那边哪有京城这般讲究?”笑着出声,盛夏端起茶杯喝了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