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时找来的就意味着没有办法妥善安置。”
看着言涵扬了扬唇角,盛夏径直说出了他的想法。
“对啊,怎么把这个人给忘了?”扇子往掌心里一拍,言毓接着道:“柳三自己是找好后路躲到清凉寨了,可是这个劫匪,清凉寨的人总不会再帮忙藏着了吧?”
“属下记得,在清凉寨的时候,那两个孩子都说没有看清劫匪的面貌,只记得他穿着一身土灰色的短打,面容十分的凶恶,他们从来没见过这个人,但说话的口音跟本地人没有太大的差别。”
眉头仍然皱在一起,叶青回忆着出声,心里却没有分毫的轻松——想要凭着这样一个粗略的形容去找人,无异于大海捞针。
“去查一下那个戴着半块木牌的孩子。”
神色平静,言涵淡淡的开了口,眼见得叶青面上仍有几分疑惑,他顿了顿,继续道:
“既然那半块木牌能让蓝山相信,就证明那个关于父亲的故事是真的。只不过柳三是冒名顶替罢了。
而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柳三连妥善安置劫匪的时间都没有,就更不用说去调查一个只是拿来做借口的孩子的身世了。
所以,柳三身上的半块木牌,很可能就是从劫匪身上得来的。”
抬眸看着叶青缓缓出声,言涵神色里的镇定自若让他不由得心生佩服。
“就算当初帮忙的时候,劫匪刚刚回城并不知道柳三是通缉犯,这几日过去了,他肯定也已经知道自己帮的到底是什么人。
这种出了乱子的时候,人在慌忙之中下意识的会去哪里?”
说话的语气顿了顿,盛夏又道:“自然是家里。”
“属下明白了。”
眼眸顿时一亮,叶青话音尚未落地,人已经消失在了门外。
“这小子,动作倒还挺麻利的。”摇着手里的扇子,言毓笑着出声,又转头看向言涵,接着道:
“对了四哥,我刚才总听到你和盛夏说什么蓝山,蓝山是谁?”
“是当初在路上抢了我玉佩的一个孩子,这次恰好被牵扯到柳三的案子里面去了。”盛夏答道。
“就是那个在后厨帮忙的孩子?我瞧着挺老实的啊,怎么会跟柳三牵扯到一起?”
盛夏这么一提,言毓顿时想到了之前在后厨见过的那个孩子。
“说来也是巧合,”盛夏转过头去看言涵,“我觉得这个孩子不错,如果一直在后厨帮忙的话,会不会可惜了?”
虽然没有打过几次交道,可蓝山留给盛夏的印象却十分不错,性子沉稳有担当,人也知荣辱、懂进退,虽然只是一个没了爹的穷苦人家的孩子,可那副由内而外散发出来的气度,却是许多富家子弟难以匹敌的。
“你难道就不好奇蓝山的父亲是谁?”点头出声,言涵接着道:“我已经差人查过了,他的母亲并非是寻常的山野村妇,在带着孩子搬到乡下去住之前,她应该是什么富庶人家的闺中小姐。
只是后来她家道中落,丈夫因病而亡,才带着两个孩子离开的。”
“能娶到富庶人家闺中小姐的,即便不是高门大户的子弟,也应该是个青年才俊,再不济,也是个落魄的穷书生。”
琢磨着出声,盛夏倒是没想到言涵还会差人去调查蓝山的身世,却是很快想明白了他这么做的原因。
“所以,你觉得蓝山父亲的病逝,会与当年的事情有关系?”
“只是猜测,”言涵点点头,语气里带了几分叹息,“蓝山的一举一动总是会让我想起一个故人。”
“故人?”言毓忽然出声,不由得坐直了身子,“四哥你是说徐钰的堂兄徐筠?”
似是太久没有提起这两个名字,言毓说出口的时候,竟然觉得喉头有几分艰涩。
“我问过了,蓝山的弟弟今年刚满五岁,他们的父亲是在他弟弟出生不到一年的时候重病身亡的,算算时间,确实与徐筠离世的时间相差无几。”
一贯淡漠的容颜上难得有几分变化,徐家的两个堂兄弟对他来说实在是一种复杂的情感。
既有少年时并肩前行的意气风发,又有乱世来临时的分离、死亡与背叛。
还有,深深的遗憾与内疚。
“我依稀记得,徐筠当年娶的正妻便是一个没什么名气的富庶人家的闺阁小姐,当时为了这个事情,他父亲还同他大吵一架,说是一早就答应了哪个名门望族之家,要两家联姻。”
回忆起当年的事情,言毓的语气也不由得正经而沧桑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