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月中,武汉已经进入花红柳绿的好时节。
阿信刚回北京,还没从机场出来,就就被苏懈架上了从北京飞到武汉的飞机,许是天气暖和许多,苏懈气色比冬天好了许多。
苏懈拉着他上下查看:“不是受伤了吗?我还以为你毁容了呢。”
阿信推开他:“伤口在手臂上,你轻点捏。去武汉干什么?”
苏懈哈哈大笑:“带你看出好戏。”
下了飞机,便有车子来接二人,车子朝着市内的方向走,阿信打开车窗,把手伸出去,武汉的春天很潮湿,褪去了冬天的刺骨,带着丝丝暖意和湿润。
苏懈领着他来到本地一家老牌酒楼的二楼,服务生问:“两位需要包间吗?”
阿信正想说要,苏懈摆摆手,指着一个靠近包房的位置:“坐大厅挺好。就那儿吧。”
两人坐下后,苏懈看了一眼手表,见他肩上背着的画筒:“画画了,画了几幅?”
“七八幅吧,没数。”
“真高产啊。咱们两这交情,送我两幅呗。”
阿信伸出手来:“给钱,一幅一千万。”
苏懈:“……你不能因为你自己在国外被抢劫了,回来就打劫我吧?”
阿信将画筒放在旁边的椅子上,爽朗地笑了笑:“行,等我给小青挑完,她要是有不喜欢的,你就拿走吧。她要是都喜欢,你就没分了。”
“你们和好了?”
阿信看着菜单:“等我做完手术,要是手术成功了,我就去找她。”
“我咨询过北京的眼科专家了,以你的情况来看,成功率百分之十都算乐观了,要是不成功呢?”
“不成功……想别的办法吧。”
苏懈穷追猛打:“什么办法?打劫还是要饭?”
阿信倒也并不生气,而是认真起来,说:“失明了,就重新学,学盲文,学盲人能做的事情。我打算去学雕塑,至少我不是天生失明,所以我做雕塑应该还是有优势的,而且雕塑和画画也算一个体系吧。或者,学乐器也可以啊……总之,只要不变成一个没用的人就可以了。”
苏懈用异样目光打量着他,这番话不像是临时胡诌来应付他的,显然是经过深思熟虑的。
“只是有用就够了吗?人家冷小姐长得漂亮事业蒸蒸日上,你又知道人家会要一个有用的瞎子?”
阿信笑了笑:“她不要就不要呗,她不要我的日子也得过。我只是想让她知道,我不是一个懦弱的人,我努力过了。”
苏懈:“……”
“再说了,我怎么没用,我比你有用多了好不好?”
苏懈一下捂着胸口:“你是真不拿我当人啊。”
见他笑得这么开心,苏懈又幽幽地喝了一口水:“你最好一会儿还笑得出来。”
阿信看看四周:“你怎么挑这儿吃饭?”
苏懈:“你一会儿就知道了。”
不一会儿,服务生领着一大家子人上楼来了,往最大的包间方向去了,这一大家子有老有少,有男有女,每个人都是喜气洋洋的样子。
其中还有一个坐着轮椅的老太太,看起来八十多岁了,面容慈和。
“妈妈,小舅妈长什么样子?”
一个小女孩手里拿着棒棒糖,奶声奶气地问妈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