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信重新回到园区时,冷青还在盯着搬家的人,文檀已经上去了,只剩下为钱发愁的林蔷。
冷青忽然想起什么:“那个谁,三洋的李真全李总,他去年不是欠我们两百万的货款吗?找他要!这都半年了,赶紧找他要!”
简直就是天降奇财!
林蔷头疼起来:“我每个星期都催一遍,现在已经找不到他人了。”
冷青:“他公司呢?”
林蔷:“去过了,说老板这半年都在游山玩水,财务说要等老板签字才能给钱。我三月份出卖了一下色相,勾引了一下对方的财务部门老大才知道,李真全已经把公司法人改成了妻子,他名下已经没有任何财产了。好像两口子打算把公司卖了,套现走人。现在问题是,根本找不到他人在哪里。”
冷青问:“不能走法律程序吗?”
林蔷:“李真全是汪厂长的妹夫,你刚接手服装厂,虽然你派了人过去盯着,可工厂那些人和业务到底是汪厂长在管的,你现在跟他撕破脸,他再给你使点小绊子,工厂停工,你月底怎么交货?当初就劝你不要接手那个厂,吃力不讨好。你确定要跟李真全撕破脸,得罪汪厂长,走到打官司这一步?”
冷青想了想:“一码归一码。”
她开始给汪厂长打电话,说的是地道的武汉话:“喂,汪厂长,我是冷青。什么冷厂长,你莫笑话我咯。”
“没有,厂子有你在,我绝对放得心。我最近手头紧,想起来李总,就是你妹夫欠我两百万货款,你晓得跟你莫得关系,我也不是要找你要钱,我就想打听哈,你知道我在哪里能找到李真全吗?很着急啊,十万火急。”
“你为难不咯?莫得事莫得事,你要是为难,我再想别滴办法,你放心,一码归一码,我分滴清。”
“好好好,那就麻烦你啦。”
阿信其实不太喜欢武汉这座城市,路况太差,路人太疯,开个车每天都能遇到不守交通规则的人,出门转一圈,每个路口都能遇到吵架的人,感觉武汉人均火药桶,一点就着。
网上都说武汉美食多,可他不能吃辣,不仅无福消受,还饱受折磨。
可冷青在他面前说武汉话,语气和那些他在路上听见到的行人吵架的语气也差不了太多,可听她说话,张弛有度,不疾不徐,方言的魅力一览无余,完全就是享受。
……
阿信领完桑杰的报酬,冷青正好拎着包从办公室出来,看见他,追过去:“去哪里?”
“去医院,看看冷昊。”
“正好,坐个顺风车,不介意吧?”
阿信说:“不介意。”
文檀这时从茶水间走出来,看见冷青要出门:“小青,你去医院啊,正好,我给冷昊买了几本杂志,闲着没事给他打发时间,你帮我给他带过去。”
说罢,快速跑回办公室,拿出一个纸袋,递给冷青。
冷青看了一眼,没有接,只是问阿信:“多个人坐顺风车,不介意吧?”
阿信看看文檀:“我倒是不介意,就不知道文小姐,吃不吃得了苦。”
文檀马上拒绝:“医院那种地方很衰的,我不去了。”
冷青:“那你自己给他吧。”
说罢,转身和阿信离开了。
文檀看看手里的袋子,犹豫两秒,还是跟了上去。
……
刚走到楼下,文檀就后悔了——车也太破了!
冷青很熟门熟路地跳上副驾驶座,上了车还把玩了一下那些黏土多肉,文檀看她动作,不要太熟谙,显然不是第一次坐!
车子启动后,文檀问开车的阿信:“为什么不开冷气?”
回答的人是冷青:“顺风车还这么挑剔!”
文檀敏锐地察觉出什么,抱臂靠着车后座,盯着坐在前面的二人。
她给冷青发微信:「你饿疯了????」
冷青看完,斜眼看了一眼开车的阿信,侧脸线条很流畅,眉骨挺秀,这要是被某个女画家遇到,绝对是男缪斯。
她很喜欢他的眼睛,冷峻,凌厉却一点锋芒都没有,反而还有那么一丝忧伤。
用冷昊的话说,很有故事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