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行止望着她,寸步不让,咄咄逼人。
“我现在说话就这样,不喜欢你可以选择不听。”
秦桑微微一笑,面色不改,沾了颜料,继续上第二遍色,防止再度脱落。
陆行止下巴紧绷着,眉眼间透着几分不太耐烦,摸着手指,他目光幽深地盯着秦桑,过片刻,又兀自一笑,没说话。
只那笑,不知是在笑什么。
秦桑听在耳里,上色的动作顿了一下,纤细的眉心轻轻一拧,却没抬头。
两人之间,到底是沉默更占上风。
“好了。”
大约过了十多分钟,秦桑总算上好三遍色,她把毛笔涮了涮,放进工具箱里,脱下手套,像是通知陆行止一样,低声说了句。
陆行止站在风口,挡住了吹过来的风。
“齐了?”
秦桑的身高,只到他肩膀,他站在那里,像一堵墙。
微微低下头,淡淡地瞥了一眼那青铜佛像。
修得还不错,几乎看不出什么痕迹。
只是上面颜色未干,还有些湿润。
秦桑扯掉口罩,说:“嗯,等上头的颜料风干,就算齐了。”
“谢了。”
陆行止道了句谢,转头看她,就见她的额角,不知什么时候染上了一点颜料,下意识地伸手,想要替她擦掉。
秦桑还在低头看着佛像是否哪里还有不足,未曾防备,那温热的手指,已经碰到她的肌肤。
男人的手指很粗糙,上面覆盖着一层厚厚的茧子。
可意外的,却很温暖。
秦桑的额角被风吹得很凉,像是寒天里的雪人,没有温度,只能够感觉到,额角跳跳的血管,还在倔强不息的工作。
陆行止碰到她那冰凉的额头,眉心顿时皱得老高。
他擦掉秦桑额头上的颜料,拿起被秦桑放在一旁的外套,给她披上。
“怕冷还不多穿一些。”
他抱怨,却关心。
秦桑蓦然往后退了一步,“谢谢,我自己来。”她拂开陆行止的手,自己穿上外套,神情淡然。
充满理智的模样,让陆行止有些想要破坏。
他抓住秦桑的小手,找回主动,替她把外套穿上,动作轻柔却不容拒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