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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地里却有了一点红,我低头一看,好像是我刚刚吐的血。我惨白着脸,看着那小小少年,头痛欲裂。
「娘——」那小少年想来扶我,情急之下喊了出来。
我昏了过去。
……
6
我睡了好久。
我看见了父皇和母后。
梦里他们温柔地抚摸着我的背,一如当年我还未出阁一样。
我扑进他们的怀里痛痛快快哭了一场。
……
再醒来,我已经是三十岁的楚池木了。
迎春眼泪汪汪地趴在床头,我伸手覆上她的脸颊,「去吧,去给我端碟吃食来。」
我倚着床头,思绪万千。
早是物是人非事事休,国破家亡人皆散,我一个前朝公主,竟是受了新帝如此恩宠,被立为后。
早就没有眼泪了。
我也没有力气闹了,早先几个月,闹得还不够吗,不过是一碗一碗的药灌下去罢了。
乐乐来看过我,被我半哄半劝地劝回东宫去了,他翻年就十三了,我瞧他的才干并不比我哥哥差。
……
深夜的时候,李炀来了。
我坐在主殿里等他,他一身便服,却掩不住上位者的气势,我没有坐在上位,只在右手边的位置坐了,他也没有上去,只坐到了我对面。
「李炀,」我半阖着眼,并不去看他,只盯着地面,「什么时候?」
什么时候开始准备谋反的?
「……从我出生开始。」
我俩沉默了好久好久,青梅竹马,少年夫妻,一场笑话。
我点点头,「你真厉害。」
说罢就要往内殿里去。
我们之间,已经没有什么好说的了。
就这样吧。
……
我父皇到底是有几分慈悲情怀的,他一心拉拢的江南士族,殊不知早在三十几年前就暗戳戳准备谋反了,他一心以为把他最宠爱的小公主嫁给李炀,就能表现出他对于江南士族的亲近之意,殊不知,那群人,胃口远不止于此。
我走到桌子旁,两眼发黑,一口鲜血吐满了胸口,神思却从来没有这么清醒过。
李炀,李炀,李炀。
……
他跟进来了,见我吐血,倒是慌了。
「木木……」
我摆摆手,不许他靠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