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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我只要默默跟在她身后,替她记得,她本性如此率真明朗。
便是我一生所求。
只那一日后,一切都有些失控了。
在一次逛庙会时,小姐拉着我甩开了二小姐,只因太子派来二小姐身边的小厮婢女勤勤恳恳地跟着,扰了她的兴致。
她撇嘴道:「知道江淮时宝贝着婉妹,倒也不必看得这般紧。瞧就是宫中出来的,一双双眼睛精明着,阵阵眼风扫过我,都能将兴致败光。」
我摸了摸腰间塞得鼓鼓囊囊的锦绣荷包,知道这趟多带些钱出来是对了。
小姐惯爱甩开他们,偷偷带着青禾与我四处乱逛。
她满意地指着我的荷包,「眼光不错,这是我绣得最好看的一只。」
小姐日日都要练女红,左右也是练针脚,便经常绣些送给我。我常面红耳赤地拒绝,可小姐赤诚地看着我,又好像没别的意思。
其实我是想要的。
卑劣极了。
不知不觉,几年下来,我已有了一堆荷包。
小姐状似无意地提醒我戴,见后便偷笑,还要假咳嗽两声故作正经。
庙会上什么稀奇古怪的小玩意儿都有,小姐一路走走停停,吃了不少苹果糖和蜜饯果子。她捧着一袋坚果,胖松鼠一样磕着,一路欢快地小跑向放河灯的地方,要去瞧个热闹。
岸边许多卖河灯的,还有个西域长相的络腮大汉,吆喝着瞧瞧琉璃花灯。
边疆毗邻西域,我幼时家中富有,每和阿姊去花灯庙会上玩,见了琉璃花灯必是要买上几盏的。
秣陵不常见这些,我心念一动,上前仔细挑选了一番。
泛着晶莹琥珀光泽的琉璃灯,雕刻着各种讨巧的花样,其中一柄雕了一条栩栩如生的小鱼儿,还有一柄俨然是个毛茸茸的小兔子。
我买下两盏,希望小姐能瞧了高兴。
恍惚间,我觉着回到了小时候,远在边疆,无忧无虑。
小姐讶异地看着两盏花灯,随即一手一个提了过来,她绽开一个比烟火还要绚丽的笑,笑得眯起了眼睛。
她扬手,将那盏小鱼灯漂在了河上,她说——
「阿宥,你看。」
「它自由了。」
小鱼花纹的花灯回了水中,真的活泛了起来,畅游着一路浮远。
她将兔子灯递给青禾,拉过我,背对着烟火的光亮,沐浴在星河灯火中,美到千红闭落,璀璨耀眼到天地失色。
她将腕间的铃铛链摘下来,郑重地交到我手里。
她说:「小侍卫,你这么傻,我怕回送你别的糊弄了你,你都不知道。所以,这串手链送给你了。」
「收好了,不许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