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上和缓清雅的男声徐徐道:“书院内,不必拘于外间规矩。我姓柳,柳觊绸,字燕君。学生日后唤我一声燕君先生便可……”
春晓讽笑,百无聊赖靠在床边,抖腿。
什么燕君,当初她以为这是个小姐姐,给他取的字叫燕娘,如今恢复男子身份,就改成燕君了。呵。
春晓上看下看,左看右看,这个男人除了一张欺霜压雪,仿佛仙人下九天的皮相,根本没有可取之处,凭什么可以成为整部原着唯一一个有名有姓的男主?
可是当初,她不也是因为小乞儿长得唇红齿白欺霜赛雪,所以将她捡回来的吗?
往事不堪回首,想起来便令人胸闷气短。
春晓不耐烦听课,将外衣脱下来,盖着脸睡觉。外衣上还有一缕松妆身上的味道,大概是因为昨夜宿在他床上,所以染上的。
放学了,春晓第一个站起身,在最后一排放肆地舒展身体,当着不良于行的柳大人的面,做了一套广播体操和踢腿运动,然后甩着自己灵活的双腿,欢快地离开学堂,去饭堂干饭。
柳觊绸有一双仿佛漆墨的眸子,儿时总是笑着仿佛缀满星星的夜空,如今阴沉得像是一汪深潭,仿佛随时都有毒计在眼下酝酿,令那俊雅出尘的面容,陡生高冷之意。
春晓吃完饭,又在国子监的后院溜达了一遍,摘了几朵花,捉了一只蝴蝶藏在袖子里,看着日头差不多了,便回到国子监继续上学。
走到学堂院中,便看见一只轮椅停在廊下,上头坐在一身玄青色衣袍的青年,弱冠之年,郎朗冽冽,脸庞在廊下的阴影里半明半暗,任谁看了那双腿不叹一声可惜。
可惜始作俑者不为所动,瞄了一眼他衣袍下的双腿,春晓挑衅地背着手,大步迈进了学堂,擦肩而过之时,仿佛无意般,轻轻讽刺道:“燕娘先生,在给腿儿晒太阳吗?”
柳觊绸脸色微白,冷冷看向她,手中紧紧握着一卷课书,“你今日迟到了。”
春晓哼哼:“我去喝花酒了,实在起不来床啊。”
他嗅到了她身上的气味,“按照国子监的规矩,我当扣你学分,罚你值日一天,清扫学堂。”
春晓凝眉:“你这是公报私仇,我才不值日。”从没有先生管她,他们都放弃这个差生了,只要不在课堂喧哗,他们根本不理会她。
柳觊绸淡淡道:“这就是你与先生说话的口吻?”
春晓:“懒得理你。”
她大步绕过他,“有本事你来捉我啊,残狗。”
柳觊绸缓缓握紧了手,指节发白,“我要罚你值日叁天,你若是不认罚,明日见到令尊,我会与她聊一聊她家七小姐的课业。”
这可踩到春晓儿的命脉了,贺岱最是怕柳觊绸,且前日还嚷嚷要给她补课来着。
春晓忍怒:“值日就值日,怕你啊。”
柳觊绸抿唇,看着她走进班中,眸垂下来,盯着手指课本,目光散漫,唇边溢出一抹笑弧。
若不是怕他,何必值日。好骗。
(想啥呢傻孩子,春晓儿永远不会被替代,她想让剧情女主来帮她收拾烂摊子,但是书名就叫渣女翻车,能不能走得掉意会一下。)
(松妆不是哥哥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