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祝母几人一同告退,往宫外走去。
正在这时,一道婉转清丽的声音叫住了她:“祝大姑娘且慢。”
云渠回头看去,却是二公主。
赏梅宴已散,众人皆三三两两往外走去,一向陪在皇后身边的二公主却并未离开,反来找了云渠。
云渠屈膝一礼:“公主可有何吩咐?”
“姑娘太客气。”二公主笑盈盈扶起她,“只是有一事想烦劳姑娘。”
“公主但说无妨。”
“今日姑娘一曲琴音令本宫感触良多,心下更钦佩不已,便想求你一谱,不知姑娘可允?”
云渠含笑点头:“待臣女默下,便送来给公主。”
“多谢姑娘。”二公主拉着她的手,笑容极是温和,“无需劳姑娘奔走,届时本宫叫人来取便是。”
正元帝四位公主,最受宠的是四公主,但地位最高,最不容人轻看的却是这位一向低调的二公主。
她是德妃所出,养于皇后膝下,无论生母养母皆出身不俗,加之她本人也是玲珑心窍。
皇后喜乐,她便琴筝琵琶皆精通,今日皇后只对云渠露出了欣赏模样,她也能投其所好,立即向云渠要来曲谱,可见用心。
两人略聊了会儿,二公主便离开了,临走前还邀云渠择日一同赏乐。
四周有注意到这一幕的,心下也有了计较。
回到祝府时已至半下午。
云渠扶着祝母往正院去,一旁的祝念安默了良久,还是忍不住问道:“我从未见姐姐弹琴,竟不知你琴艺如此精湛。”
“二妹妹不知道的还多着。”
“姐姐如此琴艺,又何须藏拙?”祝念安话里隐含不甘,还有一丝微不可查的怨恨,“眼见众人皆醉我独醒,便是你乐趣所在么?”
闻言,云渠顿住脚步,回头看她。
“八岁时,我与你一道学琴,只因先生赞我颇有灵气,便引得你哭泣不绝,此后父亲再不容我学琴。”看着脸色骤变的祝念安,她继续道,“我喜爱琴乐,却只能偷偷练习,更不敢露于人前叫你知晓,引来父亲再度责骂。”
似乎是终于从记忆里翻到这桩事的存在,祝念安脸色猛然变得惨白。
云渠瞥了她一眼:“今日若非你有意挑起,我亦不会露于人前。”
听到这话,祝念安眼底悔色难掩,双手更紧紧攥了起来。
她很难接受今日所遭受的一切白眼嘲讽都是自寻苦果。
这时祝归荑插嘴道:“可见人还是要心存善意,若心怀不轨,最终反倒自食恶果。”
云渠没再回话,转身扶着一言不发的祝母离开。
“姐姐。”祝念安再度叫住她,语气晦涩地道,“从前是我不对……是我对不住姐姐。”
“无妨,我不怪你。”云渠顿了一瞬,忽地笑了,“妹妹若有空,不如回去好生想想,从前可还有此等事发生,毕竟姐姐藏拙不少,难保下回再度误伤于你。”
闻言,祝念安眼神晦暗,面有难色。
从小到大,这等隐晦上眼药的行为……她已经数不清做了多少回了。
可云渠此言,显然是不打算放过她的意思。
祝念安咬紧牙关,闭上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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