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应悦以为老头子松口,急得不行。在电话里听到哥哥单枪匹马地过来,她就知道对方想蒙混过关。苏应悦是个急性子,让家里的司机送她去把艾笙带来,就是想趁早盖棺定论。
她追在老头子身后,拧着眉头:“爷爷……这就完了?”
老爷子两手背在身后,“不然呢,看家里天翻地覆?”
“哎,您这到底唱哪一出啊,要哪天我哥结婚的消息一公布出去,这事要再想转寰就难了”。
苏承源猛地停下脚步,板着脸训她道:“咋咋呼呼像什么样子!一孕傻三年,我看你是被明商给宠坏了。前些天一个劲打电话跟我说想家了要回来,结果是告状来的。既然想在这儿呆着,就到书房里把《孙子兵法》抄个五六遍”,说着又摇头叹气,“真是个没成算的”。
他的成算苏应衡倒是能摸到火候,所以才觉得心悬在半空,落不下去。
姜还是老的辣,这话一点没错。
艾笙见他不吭气,便踌躇着问:“我是不是太冲动?”
苏应衡醒过神,摇头说:“不是”,他手轻轻搭在艾笙肩膀上,那副娇弱的骨骼烙在掌心,“你还年轻,有这样的胆色是好的”。
艾笙瞧着不声不响地,但极有主见,并不是那种依偎在自己羽翼下只图安乐的人。他不知该欣慰,还是该心疼。
“如果我没学会打枪,我们是不是真的会离婚?”,她神色有些紧张。
苏应衡淡淡笑了一下,“我可不是我爷爷手底下的兵”。
当晚苏应衡没急着带艾笙回家,而是带她去了井园。
一条小巷子只能容一辆车通过,两旁是民国建筑,文艺的西式风格。每家院子里都灯火通明,所以没路灯也把巷子照得透亮。
到了尽头车子停下,进了不大的门脸,里面却又极为开阔,是另一番天地。
苏应衡刚打过电话给温序,对方说在这儿聚会,便直接过来了。
井园的老板赔着小心凑到跟前,和苏应衡打招呼。苏应衡向来不耐烦应酬人,脚步走得极快,等迈开几步又想起身边有个艾笙,步调缓下来。
老板见了生奇,他旁边的女孩子倒是一副温和样子,便低声和他介绍了园子里的景色。
“咱这园子里没其他的,就是井多,井水甘甜,以前从里面打出水来酿酒,十里飘香。做出的菜色也有几分清甜味道,所以几位老总才赏几分薄面……”
艾笙听得津津有味,也觉得这里面幽静娴雅,连廊下的宫灯都做得精美细腻。想想也是,寻常地方,苏应衡轻易不会踏足。
几人转了弯,就见三四五个身着华服的美人候在那儿,一个个见了苏应衡,就像中毒者看到解药似的,眼睛亮得吓人。
嘴里娇声唤着“苏先生”,把苏应衡团团围住,不由分说把艾笙挤到一边。
被几位尤物一衬,苏应衡面无表情的样子看起来更为禁欲。
“苏先生,见您一面真是难。自从您不拍电影了,更是连杂志上都不见踪影。我心里念着也没办法,只能多买几支瑞信的股票”,最为高挑的那个女人肤白貌美,坦着雪乳,中间挤出的那道深勾,人的眼睛想避开都不行。
苏应衡懒懒笑着,那双幽深的眼睛挑出劈开云雾的光来,完美的五官在灯下看起来像是上天的杰作。
几个女人看得发痴,玉腿夹紧。
艾笙站在一旁,心里怪不是滋味。只能尽量调整表情,不至于脸僵成怨妇。
被排挤到后面,没能凑上前的女人心里有气。看艾笙年纪轻,穿着打扮也普通,只是长相美得稀罕,以为是不懂眼色的服务生,心中有气便朝她斥道:“在这儿愣着干嘛,苏先生可不是你随便能见的人!”
苏应衡时刻注意着艾笙的动向,听见后脸上挂了一层霜,叽叽喳喳的女人们渐渐安静下来。
他拨开几个女人,把艾笙柔若无骨的手握住,语气清淡地跟老板说:“这么浓的香水味,比雾霾还污染空气”,朝碍眼的莺莺燕燕抬了抬下巴,“轰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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