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是啊,”一旁有姑娘附和道:“茵妹妹从前极少做这样华丽的打扮,我如今猛然一见,还有些不习惯,以为是哪里的仙女下凡呢。”
“真这么好看?”沈茹茵笑起来,“那我等会儿可得捧着镜子,多看两眼。”
“瞧瞧,正夸她,她就喘上了。”
“那你们夸我,还不兴我高兴高兴啊,”沈茹茵头上钗环重,不敢随便乱动,“总归今日我成婚,你们都得说我好,等异日你们成婚时,我也去捧着你们。”
“好丫头,从前竟不知道,你是有一张巧嘴的,等你设宴,可千万要给我下帖子,我就喜欢你这快人快语的模样。”
人人都围着沈茹茵说话,只把二姑娘晾在一边,叫她气恼极了。
一时开口道:“从前三妹妹在外头,跟个锯嘴葫芦似的,今日成婚眼见高兴,话就多了。”
屋内说笑的姑娘们拿着绢帕擦脸的擦脸,看摆设的看摆设,就没一个接她话的。
这道理,她沈茹沄知道,别的姑娘心里难道不懂?
可谁家里没本难念的经,从前沈茹沄在外头掐尖要强,压着姐姐妹妹的模样,打量谁不知道呢。
何况这换亲的事,她以为世上真就没有不透风的墙?姑娘们私底下可也有自己的消息渠道。
沈茹茵听了这话,神色微微一动:“二姐姐说得是,我心里高兴,话自然就多了。倒是二姐姐,怎么成婚以后,话就少起来?”
“是啊,”有位与沈茹茵交好的姑娘接口,“沈家二姐姐从前可是最会说话的,如今难道是嫁进了读书人家,就开始守着读书人的规矩了?”
“都说书香人家的规矩严谨,大门不出二门不迈,还要笑不露齿,温柔贤惠。”
“照着沈家二姐姐你从前的脾性,如今要改起来,恐怕是得多花些功夫。”
眼见二姑娘被挤兑得站起来,又要发脾气,从前同她交好的一个姑娘赶紧来拉住她:“好姐姐,你夫家权势不如娘家,如今日子一定过得不错,方才在外头不好说,如今就咱们姐妹几个在屋里,你快同我们说说?”
这个姑娘本是好意,说二姑娘是低嫁,在婆家肯定是被捧着,万事就没有不顺心意。方才那几位姑娘说的污七糟八的事情,就沾不上她的边。
可她没想到的是,二姑娘丈夫虽然懂事,可她婆婆却想拿捏她。
人家书香之家还想着要个脸面,说话做事有章程,也有道理。
但二姑娘的婆家,其实就是个耕读人家,她婆婆说得不好听些,就是乡下农妇。撒起泼来,可够二姑娘受的。
得亏二姑娘也是个牙尖嘴利的性子,又有二姐夫帮着在中间说和,才没闹到外头。
但偏偏二姐夫一个读书人,却并不会处理媳妇与老母亲之间的关系,惹得他母亲以为儿子有了媳妇忘了娘,更想要拿捏媳妇。
连带着没出门子的小姑,也眼馋二姑娘的漂亮首饰,站在亲娘那边。
二姑娘出嫁这几个月,是一肚子的苦水,要不是二姐夫还能哄人,早都后悔当初换亲的事了。
可看着沈茹茵的婚事办得比她热闹,她岂会有甘心的,否则也不会打扮得这样贵气夺目的来参加婚礼。
对于这些事,沈茹茵一个知道剧情的,自然心知肚明,但她装作不知道,眼睁睁看着那个与二姑娘交好的姑娘说话戳她的肺管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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