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茵茵带的人少,和几乎是主场作战的穆穆族对上,无异于以卵击石。
何况李茵茵和半仙儿身份特殊,他们又是私自进入北晲国境内,一旦被发现踪迹,很可能给明国带去不必要的麻烦。
先前她们只是搜寻了徐家军的幸存者,却没打扫战场也是因着这个原因。
而徐家军已经醒来的两人,一个是军师,一个是小将领,比起普通士兵来说更为冷静,他们清楚的知道,自己活下来的意义,不在于此时自投罗网,而是为枉死的徐家军复仇。
因此,就算他们心中再恨,再不舍得,也只能忍。
几人一直等到穆穆族退去,只余满地被血浸透的泥土,才去装了一捧,放在随身的荷包中。
军师看向李茵茵:“你们不是北晲国人,为何会来此地?”
“只是见北方血煞冲天,又不得卜算,心中好奇,故而有此一行,”李茵茵顺手轻抚了一下腰间挂着的墨玉命盘,“不想见到了这样一场……人祸。”
“人祸,呵,哈哈哈,对,说的没错,是人祸。”
军师忍不住笑起来,笑着笑着,便佝偻着身体,落下泪来。
“你待君王以赤诚之心,君王待你如仇寇。好好好,真是好啊!”
军师笑完这一场,又来向李茵茵道歉,并谢过他们的相救。
几日后,看着最后活下来的七人,李茵茵有些好奇的问:“之后你们有什么打算?”
“自然是复仇,”军师唇边盛满笑意,好似他是在说什么令人愉快的事,“我不去猜姑娘是什么身份,有什么目的,但到底姑娘相救我等一场,我如今虽身无长物,连性命都不再属于自己,可我也不好让姑娘吃亏。”
李茵茵在心底叹了口气,看来她想做的事,是不会有人答应了,可惜这几位出身徐家军这么好的资源,却不能为自己所用。
正当李茵茵感叹时,那军师又道:“北晲国京城的将军府书房中有一个密室,开启的机关在第三个书架的最高层右侧靠里的柱子上,钥匙则在将军的小公子身上。那密室中藏着将军总结出的所有治军、练兵心得,和他研究的军阵等。”
李茵茵眼前一亮,却很快道:“您这同我说了又有什么用,我是能去徐将军府上书房,还是能请徐公子替我开门?”
“现在或许不能,但很快就能了。毕竟整个徐家军都没了,将军府恐怕也要不复存在。”
军师眼中闪过几分莫名情绪:“至多三个月,北晲国必然大乱,姑娘若是有心,自然很快能拿到东西。”
说得这么肯定?李茵茵看着他,忍不住劝了一句:“报仇固然重要,但生命只有一次,你们还是应当珍惜。”
“多谢姑娘相劝,”这回,说话的不是军师,而是他身后活下来的将士,“徐家军可以死在战场上,但绝对不做逃兵。”
次日,李茵茵等人看着他们远去的背影,心里俱是复杂。
“师傅,”李茵茵同半仙儿道,“我在他们身上,看到了死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