茵茵点点头:“既如此,青山县一线天就该格外警惕了。”
“是啊,”庾妙琦看向湛峥,带着几分考教意思,“峥儿觉得该如何应对?”
湛峥想了想道:“他们既然安排好了,我岂有不往青山县露面的道理。”
湛峥说完这句,就看见庾妙琦和茵茵同时抿了抿嘴。
湛峥一面感念她们母女的相似,一面心暖于她们对自己的担心,眉眼不自觉温和许多,解释道:“若是我不去青山县,等进了京,赵嬷嬷这条线怕就不如从前好用了。但谁说我到了青山县,就一定要从一线天过呢?”
“而且……娘,我此行至多带上琉璃,赵嬷嬷随我进京虽然可用,但远不如留在颍州来的用处大。”
庾妙琦沉吟片刻:“可不带上赵嬷嬷,你进京后所面对的,就是全然未知的境况了。”
“未知也未必是什么坏事,”湛峥眼中带上了几分傲气,“娘难道还不信我的本事?”
茵茵想到剧中湛峥一步步把京中那几房算计死的能耐,提醒道:“大哥,娘哪儿是不信你,只是儿行千里母担忧,她总想尽力让你更安全些。”
“你信不信你再拒绝下去,娘便要不乐意你独自进京,而是打算收拾收拾,跟你一道走啦!”
“那可不成,”湛峥下意识拒绝了一句,又学着茵茵的样子,起身重新在庾妙琦身侧坐下,“儿子知道娘的心意,但他们在京中经营多年,儿子起初吃点小亏,扮猪吃老虎,总好过事事周到,叫他们全力对付咱们的好不是?”
庾妙琦知道儿子说的对,叹了口气道:“你既然心有成算,那之后的事便由你先安排了再来同我说吧。但要是说服不了我,我还是要再添人上去的。”
接下来的事,茵茵便不怎么能说得上话了,有心帮忙,也只是在这里添一样,那里加一点,或是在庾妙琦面前说说笑,叫她不至于那么焦虑。
只是时间如流水,湛峥出行的日子到底是来了。
到离开这日,庾妙琦领着茵茵直把湛峥送至十里长亭外,湛峥才请庾妙琦止步。
“待到了京中,我便叫人送信回来,娘在家若得空,多看着些茵茵的课业,她脑子灵,却实在惫懒,若无人督促着,怕真要堆到一起再做。如此赶出来的功课,能有多少益处呢?”
庾妙琦噙着泪点头,眼睛却一刻都不肯从湛峥面上离开。
湛峥无法,只好给茵茵使了个眼色:“茵茵可还记得我从前教你的《折柳》?去取了琴来,为我弹上一曲吧。”
茵茵也有些舍不得离开,却还是依言进了牛车里,取出琴,坐在车辕上,弹起这首送别之曲。
湛峥听着琴音,退后一步,给庾妙琦磕了头。再起身,就转身上了马,踏着一路春景,离了颍州,走向远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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