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你听到你妈下午在病房里的话了吧,她说她是讨厌那个院长,但她和你爸是和平离婚的,所以你爸的事儿她不管,你爸乐意跟谁是朋友跟她没关系,还不让咱们掺合
,是不是你妈心里都明白你爸要做的事儿啊,她虽然生气,不甘心,但是也没办法,你说我说得对不!”
我不敢讲她说的对不对,只是觉得这么一分析,我爸的形象在我的心里一下子就阴沉上了。
“啧啧,这是一盘大棋啊,要是能得到这医院,那你妈离婚这点委屈也就不算啥了,这么看来,你妈离婚兴许也是为了配合你爸,为了你爸的将来啊……”
“那姥姥的付出呢,如果爸妈是假离婚,那你之前说的姥姥救活沈叔叔是为了不让我爸妈分手就冲突了啊。”“可你姥哪知道那是假的啊,你不说是黑妈妈先给出那个信雅女人的名字吗,肯定你姥也不清楚这里的弯绕,要不怎么说你姥是最受牵连最无辜的,她就是太为你妈操心了
。”
我摇头,还是想不明白,“妈妈不能是配合我爸的,不然她怎么会不要爸给她的钱呢,她要是心里什么都知道,就不会卖房子委屈自己了不是吗。”那明月挠头,大概也没合计到自己这个分析的漏洞,“还有一种可能,就是你妈是知道你爸为了啥跟她离婚的,但是她很讨厌你爸爸的做法,本来她就挺烦那个院长的,结果你爸还要去跟她做戏,这期间肯定难免那个的么,她是真生气,也是真的想跟你爸离婚撇清关系,毕竟你爸的这个事儿也挺恶心人的,所以她不用你爸的钱,这么一想
,就合情合理了吧。”我前后联系了一下,倒是像那么回事儿了,其实别说我妈了,要是我爸真的想要人家的医院,我也会不屑我爸的做法的,哪怕我岁数小,也喜欢钱,可是要靠利用,靠阴
谋去占有别人的东西,这种方式,真的很让人不齿。
“走吧葆四,咱回病房吧。”
那明月刷好碗就带我回去,走了几步还得嘱咐我,“这事儿除了咱俩可千万别让第三人知道啊,你最好也是一听一过赶紧忘了,我这也是瞎白活,真假还不知道呢。”
我闷闷的点头没吱声,想着爸爸的那张脸,会是真的吗,可如果他心里真的没鬼,为什么会因为一通电话而那么生我气呢。还有妈妈,她的反应也不正常不是吗,她说她跟爸爸没了关系,但是她讨厌信雅院长是她的事,爸爸的事她不会去管去问,是不是说她真的什么都知道,只是恶心爸爸的
做法,所以宁愿卖房子,也不会动爸爸的钱。
如此看来,我觉得二舅妈的最后总结是对的,漏洞至少我现在还没有挖掘出来,只是心疼我姥姥,看似简单的离婚,其背后居然藏了如此多的阴暗。牙齿因为用力过度而咬破了嘴唇内侧,淡淡的腥气在口腔里蔓延,我看着病房里还在熟睡的姥姥,真心觉得她所有的付出都是一厢情愿,不管沈叔叔有没有死,其结果,
貌似都是可悲无用的。晚上我躺在病床上很久都没有睡着,脑子里乱糟糟的,像是知道了什么,又像是什么都不知道,我一遍遍的不自觉的回想自己趴在地上时那辆绝尘而去的汽车,那种绝望
无力感,真的不亚于我第一次承受不住后的哭泣。我想,只要他停下来,至少,很多疑问,我就可以解开了,可是没有,他为什么没停呢,究竟是二舅妈说的他为了我们好,还是他讨厌我,不想搭理我,再或者,他是知
道他妈和我爸的事情了吗?不应该吧,毕竟沈叔叔临走前一晚的那顿饭吃的是很心不在焉的,说明他听到了姥姥求他办的事很郁闷,虽然我不知道姥姥具体跟沈叔叔讲了什么,但可以确定,是跟我爸和陆星月他妈有关,所以沈叔叔不高兴,这说明沈叔叔是不理解的,那站在这个角度分析,陆星月跟他舅舅好,自然会是跟沈叔叔一个反应,他要是知道,那按他的性
格,不会不管不问的。我躺不住了,直接起身,真是越想越烦,怎么好像每个人都有秘密,而又不去说只等你去猜呢,瞄了一眼姥姥系在床尾的红布,我想了想还是偷摸的解下来,揣进兜里后
憋着一口气出门小心翼翼的走远系到了手腕上,:“沈叔叔,沈叔叔……你还在吗……”轻轻的唤了几声,一切如常,我有些着急,走到了水房门口,扒着门框看着水龙头再次张嘴,“沈叔叔,你出来吧,我能看到你了,你告诉我你到底怎么走的,陆星月为什
么装着不认识我啊,还有,还有我姥姥到底跟你讲过什么啊……沈叔叔,你快出来啊,我偷摸跑出来的,你要是再不说我就回老家了,沈叔叔……”
“哎……”
肩膀猛地被人一拍,我吓得几乎跳起一般的回头看向身后,“谁!”
护士姐姐被我强烈的反应也弄得一蹦,“你在做什么啊,大晚上的,你跟谁说话呢,里面有人吗。”
我咽了咽唾沫,“没谁,我就是睡不着,自言自语。”
她抚了抚心口,“小姑娘啊,大半夜的睡不着也不要乱跑啊,还自言自语,多吓人啊,赶紧回病房吧,啊。”我点点头,满心不甘的回头看了一眼毫无异常的水房跟在护士姐姐的身后回了病房,进门后看了一眼姥姥还闭着的眼,我心放了放开始解开手腕上的红布,正要重新系到
姥姥的床尾,就听见姥姥的声音幽幽的响起,“别想着去找那个小沈了,红布没那么大的劲儿,冲不到你的……”
心一慌,“姥姥,你……”
姥姥翻了个身背冲向我,“心里解不开的事,总有一天会解开的,你只是个小孩子,就算是现在都让你清清楚楚明明白白了你又能做什么,路且有的走了,急什么……”我不敢在说话,心想在姥姥面前我还真是透明一样,想啥她都像知道似得,一身冷汗的挪动着屁股坐到熟睡的那明月身边,合计合计也是,就算现在都让我知道了我又能做什么,我才十二啊,凡事也就只有接受的份儿,让我去解决,那就是白菜炒肺,白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