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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知越嗤道:“假倒是不假,就是不安好?心。”
“但他所?说陈娘子溺水一事也确实蹊跷,失踪三日不仅宅子里无人?发现,就连城内百姓也无人?察觉,确乎是可疑的了。”
宁知越也不好?说什么,只道:“去陈宅不能再拖了,再耽搁下去,不知还会生出?更多事来。”
虞循点头?,“我回?去与许仲昇商议,今晚安排,明日就去。”
“去哪,我也要去。”姚珂追出?来只听到虞循说要去什么地方?,忙不迭接话。
宁知越看见她就来气,想转身往外走,一对上虞循劝慰的目光,只得哼哼两声?,自顾自进屋了。
对着宁知越不敢大声?置喙,见了虞循,姚珂就没那么怵,只哥哥和四哥不喜欢虞循,她也不喜欢,对着虞循也哼一声?,看着宁知越往屋内越走越远的背影,小?声?嘟囔,“她怎么还是这么霸道,还爱记仇,我都知道错了,还生我气。”边上丫鬟劝着,“陈家出?事五娘心里也不好?受,县主您别多心嘛。”
“才不是。那回?我正好?不在越州,她回?去了,就差那么一两天,我们就见上了,她要是把我放在心上了,说什么也得等我回?去的。”
陡然间,虞循似有所?觉,问:“县主说得何时的事?”
“不就是两年前……”话未曾全出?口?,身边的丫鬟扯着她袖子,死命使眼色,姚珂顿时惊醒,忙改口?,言语不善道:“和你有什么关系,我为什么要告诉你。”说罢落荒而逃。
阿商颇为自家郎君不平,“这一个两个,跟您惹了他们似的……”突觉虞循思绪神游,面色越来越凝重,心里突突两下,“郎君,怎么了?”
“你还记不记得,当年阿娘有意为我的亲事去越州拜访,当日是怎么说的?”
怎么说的?“不就是宁五娘子的婚事得武安侯夫人?同意,正好?去拜访武安侯夫人?和宁五娘子……”阿商也觉出?这话中的歧义,“我记错了吗,是去拜访武安侯夫人?,没有说见宁五娘子吧,宁娘子这些年都不曾回?过?中原。”
阿商也记得是如此,那他也不曾记错,当年阿娘的确说过?是去见宁五娘,那断时日姚珂正在京中,不日就要回?越州,如此算来,当初宁知越的确是在越州。
除去她撒谎说自己不曾回?过?中原,当年若是回?了越州,心中记挂陈娘子,绝没有道理不去见一面,除非……
第94章
翌日一早,黑压压的云层直逼房檐,空中也斜斜洒洒飘着?雨丝,阿商往施宅来请,虞循与许仲昇已前往陈宅外等候。
昨日夜里虞循与许仲昇商议了?既定的章程,特地命阿商来通知了?一声,又隐晦传达了?姚琡今日不会回施宅的消息。
姚珂堂而皇之?住进施宅,也就?顺理成章地认为宁知越接受了?她,听闻他们要去陈宅,全忘了?自己来南漳县是来做什么,也嚷嚷着?要跟去。
宁知越一记冷眼,姚珂讪讪地闭嘴,心里却还?是不服气,她可不是死脑筋,哥哥是为了?从宁知越这?儿打?听三哥的下落,总不会跑远了?去。
只宁知越对她爱答不理,姚珂又不敢在她跟前招惹,只能去求施绮代为说情?。
施绮更是头?大,这?一个、两个、三个,各个都不让人省心,宁知越和姚琡倒还?好些,两人毕竟都经?历了?许多风风雨雨,姚珂却是长在平南王身边,骄纵着?养大的,脾性是活泼,却娇气十足,只对宁知越犯怵,待旁人是亲近些的软磨硬泡,不熟的颐指气使,来她宅子里不过一个晚上,除了?对她自己的婢女?侍卫挑剔,将她宅子里逛了?个遍,从人到物?挨个摸了?底,指摘个遍。
可算还?是看在小?时候有些交情?的份上,没将她也点评一番,只拉着?她不厌其?烦地与她罗列,宅子里该如何装点布置,宅子里丫鬟护院给填补充足,后厨的菜色该如何安排,屋里床褥软被该用怎样的料子……
听她说说,就?当消磨时光,也就?罢了?,偏她说到兴头?上,也不管那是什么时辰,就?要指使人去安排布置妥当。
施绮是无法,悄悄给春杏使了?个眼色,宁知越闻讯而来,只一句“你要耍你县主威风滚王府去耍,再敢挑三拣四,扰得大家?不得安宁,信不信我把你扔出去?”,姚珂立瘪嘴安静下来。
但她本是为了?去陈宅来找施绮商量的,现下又惹恼了?宁知越,不敢大声出气,只挽着?施绮胳膊哼哼唧唧地撒娇,让她帮忙出出主意。
施绮被她磨得没了?法子,姚珂的不依不饶也不是谁都能招架得住的,不得已给她支了?个招:你跟着?去了?谁能拦着?你呢?
果然,宁知越虽然对她视若无睹,却也没法赶她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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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家?宅子在城东武清坊,五间三进院子打?通,占了?大半个坊里。
只陈家?败落之?后,两度转手?,到了?张绍金和杜昆手?中,原叫几个护卫在宅子里看守,不了?女?鬼之?事闹得越来越大,坊里人人自危,也都纷纷搬离,原本是南漳县最彰显富贵的地段,如今凋敝得人迹罕至,杂草丛生,连沿着?临近街巷得坊墙倒塌了?,也无人打?理修葺。
宁知越几日前来此,于浓夜中突至,顾虑着?跟踪之?人,只觉当时坊中静谧非凡,不想日间经?行,也是这?般寂然无声,直到临近陈宅正门,才听得突兀的人声——似乎有不少人,还?在叫嚣、争辩着?,待看到马车驶来,嘁嘁喳喳地声音渐而转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