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婉低头沉思,还能有什么办法廓清谣言,自证清白?
这招挑拨离间实在太过粗暴简单,所依凭的就是一个人心向背,冤屈者和造谣者各执一词,谁都没有确切证据,全凭裁决者更愿意信谁。
她就算现在要找那小厮问话,宗越会允么?
“宴春阁那一人一狗,寻回来了么?”
雪香道:“寻回来了,听说世子昨夜领着一群带刀胡奴还有十好几条恶犬,先去了屠狗坊把卖掉的狗给救回来,又去了牙人处,把人一顿好打,差点把牙人那居所都掀了,将曹姬全须全尾给带了回来。”
雪香说的活灵活现,好像亲眼看见似的,拂云不免好奇:“你怎么知道的这样详细?”
“整个府里都传遍了呀,世子昨夜那么大动静,听说气得侯爷差点动用家兵拿他,是侯夫人劝,说万一世子不知天高地厚真打起来,父子内斗传出去叫人笑话,至于后面的事,整个长安城都知晓了,大家都说,以后侯爷想卖世子的东西,恐怕都没人敢收了。”
罗婉听得好笑,父子内斗传出去叫人笑话,宗越这般行径就不叫人笑话了?婆母还真是只管公爹名声,不管宗越死活。
公爹看上去严苛,也不过就是个纸老虎,真能狠得下心管教宗越,他至于长成这般嚣张模样?
就说宴春阁那一人一狗,公爹果真决心处置,还能给宗越留着寻回来的余地?分明是怕宗越不依不挠,不敢做的太绝。
至于宗越,从前只听说他游手好闲,放肆妄为,只没想到,发起狠来,果真是六亲不认,连安丰侯都拿不住。
这桩谣言更得廓清了,她可不想和宗越这么个天不怕地不怕的小阎王结下梁子。
“他走了么?”罗婉梳妆妥当,轻声问了句。
拂云掀开一条小小缝隙看了看,摇头:“还没。”
按说曹姬昨日受了大委屈,他该留在院里安抚,就算昨夜在气头上,不惜大半夜来她院里闹了一场,这会儿,也该回他的宴春阁去了。还留在这里做什么?
出了内寝,宗越果然在外厢坐着,桌案上午食已经摆好。安丰侯白日忙于公务,早食用的早,午食不常在家中,故而只有晚饭要求一家人齐齐整整共用,早、午食可在各院里自用。罗婉食量不大,为免铺张,午食一般只有一碗汤饼加两个小菜。
今日大概因为宗越在,午食很丰盛,除了她惯常用的汤饼小菜,还有鸡、鸭、鱼、酪粥等,荤素相配,色香味俱全。
宗越已自动筷吃着,并没刻意等她。
罗婉在远离宗越的对面坐下,只吃自己的汤饼和小菜,并不动因他而多出来的那些菜。
宗越瞧她一眼,忽然说:“这些都吃完,不准剩。”
罗婉没有任何动静,垂下去认真吃饭的眼睛都没抬一下,好像没听见他的话。
宗越蹙眉,“你有什么可委屈的?昨夜的事,不是你费尽心机想要的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