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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罢,大步离了宴春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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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婉回到昆玉院时,就见宗越已然在主房外厢的坐榻上等着她了。
他既没有转玩短刀,也没有玩九连环、孔明锁之类,甚至不像平时抱臂伸腿那等松弛的坐姿。
而是罕见地正襟危坐,神姿端严,面色清肃,像个执掌刑罚的判官一样,审视着她。
以至于罗婉的步子下意识地警惕、犹豫着,不敢再往他那厢迈去。
莫非又有什么把柄叫他抓在了手里?
近些日子,言语之间自然少不得还是要骗一骗他,但那些诳语怕只有天知地知她自己知,宗越没可能识破的。
那是什么缘故惹他这幅凶神恶煞的较真模样?
目光落在他腰间金丝坠玉佩上,不觉心里一凛,莫非他知道了那个金丝坠是她花钱托绣娘编制的?
一件这么小的事骗了他,也值当他生那么大气,用这种眼神来震慑她、警告她?
“越郎,我把盒册拿回来了,千峰翠色阁做的很好,你要看看么?”
罗婉并不近他的身,兀自在桌案旁坐下,拿出盒册来,企图转移他的神思,借此平复他的怒气。
宗越并没被罗婉牵着鼻子走,听她话去看盒册,仍是板正地坐在那里,不怒自威,沉沉的目光盯着她,堆满了教训和震慑的意味。
他这次没那么容易被哄好了,不是她一句轻飘飘的“越郎”就能摆平的。
她一进门,看见他质问的神色,就心虚了。不问他为何生气,为何这般看她,反倒顾左右而言他,想方设法转移他的注意力。
他知道她迫切地想要和他生个孩子,生个好看的孩子,他不是已经遂她的愿了么?她刚刚嫁进来,生孩子的事本也急不得,何须去对付曹姬?
她就那么怕他和别的女人有孩子?
那她之前还说以后会给他纳妾,果然是诳语吧?
口是心非的女人。
明明嫉妒着,还要装作满不在乎。
这般想着,也不知为何,他目中的光就明亮起来,他本来就不是很生气。
他当然知道她做的不对。
可是葛大夫也说了,那药物是妇人用来绝孕的寻常药,一般不会伤身的,她只是不想让曹姬有孕,没有想要害人的。
她一定不是有意要害曹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