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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婉确实不好回答,一句话说错,极可能就毁了夏氏为女儿筹谋的姻缘。宗孟芙若能嫁进柳家,多少算是高嫁,虽然不能与宗越阿姊肃王妃相比,但也是个不错的归宿。
私心来讲,柳若青与她算是有些交情,她该如实相告,可公德来说,她又实在不想在这个关头说宗孟芙的坏话,毁人姻缘。
不料雪香恰好听见这话,心直口快道:“柳夫人,我跟您说两件事吧,您自己评判。”
雪香便说了方才宗孟芙挑拨宗家女眷排斥罗婉的事,又说了之前她言罗婉是卖来宗家的。
罗婉现在是宗孟芙的嫂嫂,待宗世子袭爵,就是侯府真正的掌家人,宗孟芙若还想在娘家这厢有所依靠,便是做做面子功夫,也不该得罪罗婉,她现下依仗母亲得宠得势,连嫂嫂也不放在眼里,实为短视之举。
再者,她骂罗婉的话,实是自视清高,瞧不上罗婉的家世,想她外祖夏府君当初也不过是万年县的一个小县丞,因为宗侯爷这个女婿才步步升迁,宗孟芙能如此对待罗婉,只能说富贵忘本,媚上欺下,想必夏氏本性也如此,才教出这么个女儿。
“我知道了。”柳若青心中已有判断,又问起另一桩事,“还是我娘家那边的事,我一个小妹,想嫁给姜家二郎,姜二郎在朝为官,为人处事我父兄早就摸熟了,是极满意的,但就是两家都提了句后,再没音儿了,我瞧着韩夫人是有意的,却又不肯给个准话,母亲听说我与你交好,想着,能不能托你探探姜二郎的口风,看看是不是他的缘故。”
罗婉愣了下,怕人察觉自己的意外和其他情绪,忙点头应了句好。
姜少微已经二十一了,早到了说亲的年纪,有什么好意外的?
···
年初三,宗越又开始去冀国公府读书,罗婉便借口去向姨母拜年,要与他同行。
这两日虽晴了,但路上仍有积雪,不便马车出行,昨日回罗家,马车便陷在雪里耽搁了许久,宗越今日打算骑马去,怕女郎受不得这个寒,本是要拒绝的,看见她画眉点唇,妆容精致,比昨日回娘家还殷切,想她在家是闷着无聊,便应下了。
宗越的狐裘衣十分宽大,能将罗婉整个罩进来,他本是要从头到脚将她遮住的,罗婉执意要露出脸来,怕他的裘衣蹭坏了她的妆容。
她如此执拗,宗越想了想,抱着她换了坐姿,由跨坐面朝前,改成侧面而坐,这样一来,她若再稍稍扭头往他怀里靠着些,便不必承受迎面而来的寒风。
罗婉为着避寒,也确实这般做了,但怕唇脂蹭在他衣上,不敢靠得太近,始终用拳头支着他胸膛,以保持距离。
忽然之间,宗越不知何故,圈抱着她的手臂猛地收紧,将罗婉重重按进了怀中。
她担心着的事还是发生了,她的唇脂蹭在了他的衣上。
他穿的是身绿袍,唇脂嫣红,还是个亲吻的形状。
罗婉忙拿出小妆镜,先看了看自己的妆容,见无大碍,用手指修了修唇妆,才略略放心,去给宗越擦衣上的唇脂。
自然是擦不干净的,只擦的糊成一片,看不出亲吻的形状来。
“无妨。”
宗越的声音里是带着愉悦的,好像不仅不介意她弄脏了他的衣服,还很享受方才那个“意外”的亲吻。